宋幽目送沈以南进了病房，转身就往电梯走去，或许因为压抑的气氛，此刻的她透透风抽抽烟。
宋幽刚出大门，手机就震动起来，她拿过来看，是顾舟。
“小幽，钱包不要了？”电话那头传来车笛声音，顾舟应该是在开车。
“我这有点事，忘了这茬了。”
“你什么事，不是要请我吃饭吗。”
“嗯……你来甲二医院”，宋幽抬头看了眼大楼牌子，“血液部，正好你来接我。”
“靠，你请我吃饭，还得我接你，行吧，等着吧，你在医院干嘛呢？”
“我有个朋友……算了你来吧，一言两语说不清。”
“好好好，等我吧，半个小时。”
“好。”
挂断电话，宋幽点燃一支烟，看到不远处门口有卖盒饭的，她脑海中浮现出沈以南疲倦地的模样，心里好像扭了一下。
宋幽察觉到自己心里的变化，啧了一声，将烟按熄，扔在垃圾桶里。
“大娘，一份盒饭，两荤一素的。”
……
沈以南刚出病房，就看见了宋幽拎着塑料袋站在门口等他。
沈以南微怔了下，看见袋子里的盒饭喝水，他才回神道：“小……宋幽，谢谢你，你没必要。”
宋幽将袋子放在长椅上，淡定道：“没事，刚才出去抽烟顺道买的。”
沈以南低垂着眉眼，沉默片刻道：“谢谢你，有机会我请你吃饭，欠你的我慢慢还。”
宋幽闻言笑了笑，微微摆了摆手：“好，我朋友一会来接我，我得走了，有什么需要你可以联系我。”
沈以南的眼睛是一单一双，此刻睫毛微颤，有些温柔地看着宋幽，有些疑问想说却不能说，欲言又止，最后憋出三个字，“我送你。”
宋幽抿嘴笑了下，点了点头，“好啊。”
11月的北方很冷，下雪的天空灰蒙蒙的，寒风吹拂，宋幽缩了缩脖子，跟沈以南并肩而立。
寒风凛冽，吹得两人脸颊作痛。
沈以南从兜里掏出一小沓很破旧的钱，“先还你一点。”
“等你挺过去再还我。”
沈以南明白宋幽的性格，也没磨叽将钱揣了回去。
宋幽用余光打量着对方，风把沈以南额前的头发吹散，露出饱满的额角和坚毅的轮廓，即使穿着厚重的白色羽绒服，依旧难掩修长笔直的双腿。
宋幽想了想沈以南不憔悴的样子，应该是那种偏混血面容的帅哥。
两人走到大门，沈以南掏出一盒硬盒香烟，从里面抽出两根，一根叼在自己嘴里，一根递到宋幽面前。
沈以南：“不是好烟。”
宋幽接了过来，看见沈以南翻遍口袋也没找到打火机。
“我有”，宋幽把烟叼在嘴里，拿出一张牛皮纸，“咔哒”一声把纸点燃。
沈以南看见那张遗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点燃的纸角被火舌烧的弯曲，宋幽眯了眯眼，拿住捏住另一角递到嘴边，十分潇洒地将烟点燃。
宋幽把纸递到沈以南面前，沈以南怔了一下，叼着烟一手捏住烟嘴另一头对住遗书的火舌轻吸一口，烟就着了起来。
宋幽的本意是想把燃烧着的遗书还给沈以南，意思是重新开始。
可沈以南却将遗书来点烟，而且还是在宋幽手上，这个动作有些暧昧，更像是一种挑逗。
在今天这个场合十分不恰当。
宋幽脸蛋泛起红晕，审视一般地看着沈以南。
沈以南也意识到了自己犯蠢，自己和宋幽还不熟，侧过脸，看见宋幽耳尖都染上绯红，他喉结滚动，低声说：“不好意思。”
宋幽摇摇头表示没关系，想起了医院里的对话，岔开话题，“你为什么说都是报应？”
沈以南吐出一口白烟，抬起头看着云彩，缓缓道：“那年我入伍，她和别人在一起了，我不知道，我出了事之后，她得病了，没人管来找我了，我管了。”
沈以南的语气平静如水，像是诉说一件很平常事，但宋幽却读懂了他眼里的痛苦和无奈。
宋幽觉得安慰是个很没用的词汇，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沈以南也没说话。
宋幽看着地上烧了办张的遗书，自顾自地说，“你的字真丑，不过一切都会好的。”
沈以南也注意到纸上歪歪扭扭的字，眼神似乎更加深邃了，鼻腔轻笑一声，“但愿吧。”
宋幽认真地看着沈以南，“一定会好的，你不能死，你欠我钱。”
沈以南温一笑，表情柔和下来，点点头。
宋幽把身份证递到沈以南面前，“还给你。”
沈以南接过身份证。
宋幽想不通沈以南为什么还要去管这个所谓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