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大费周章地对付的呢?
除非,姜府一事,与贵妃脱不开关系!
这虽然只是一个猜测,可姜绫心中已有七分的成算。既如此,投入贵妃阵营,反倒是认贼作父了。
此事只好到此作罢。
姜绫看也不看丽贵妃一眼,知道真正能掌握她生死的正是龙椅上这位,所以只对着郁迁道:“陛下明鉴。奴婢自小习医,深知医者天职,绝不会借此行伤人之事。二来,便是奴婢有心作恶,也绝不会只加了这微量的苋菜,非但不能害人,而且反留作东窗事发时的罪证。”
“且奴婢有法子证明自己的清白。”
郁迁立刻道:“继续说。”
“苋菜味重,奴婢家中有一味药水,若是经手过苋菜,必定会显出颜色。所以,只要请陛下下令,让在场宫人都去试一下这一味药水,再将手印于纸上,届时真相,自然可见分晓。”
郁迁将信将疑,还是吩咐宫人去承办了。
又取了纸张,叫在场的宫女都一一上前去盖过手印。宫人们都纷纷上前去了,唯独一个宫女额上冒汗,抖如筛糠,战栗着不敢上前。
领事宫女要提她向前,那宫女立刻哭喊道:“不是奴婢,不是!”
郁迁大怒,没想到竟有宫娥有胆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呵斥道:“说,你是奉了谁的命令,胆敢做出这等事情?”
宫女不肯回答,只是不住摇头。
姜绫忽的出声:“如果奴婢没有猜错,关键就在那银针上,取来银针一试便知。”
宫女却像是彻底失了希望,颓唐道:“不必了。”
原来她一早便将苋菜浸成汤水,用拿银针浸泡了许久,才拿着这根银针试毒。
当时,这名宫女磨蹭那般久,原也不是为了试毒,而是为了投毒。
如今真相大白,宫女瑟缩着望向皇帝,唇瓣颤动,却没有求饶的话,只是重重磕了一个头。
便听得一声痛呼,那宫女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失去了声息。
郁迁察觉不对,叫周遭的宫人上前查看。
宫人们看过,低声禀报:“那宫女已咬舌自戕了。”
此事一出,连郁迁也愣了一下。
只是,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郁迁立时便明白过来,这是一场明晃晃的陷害,而且漏洞百出。
想通了前后关窍后,郁迁非但没有生气,反倒觉得有几分可笑。他先是让人将宫女处置了,又望着下首的姜绫,突然叹了一声,道:“今日劫波,你的确是无辜受难。不知你可想要什么补偿?”
然而,就在此时,变故又起。
郁青淮忽然话锋一转:“陛下,今日我也想为殿中宫女求一份恩典。昨日儿臣中毒昏迷,是宫女芙枝悉心照料,臣方才得以醒转,所以请陛下重赏芙枝。”
郁迁初听时,还不解其意,待得医官看过后,确信郁青淮是因毒而身子虚弱时,目光如寒铁看向芙枝。
芙枝战战兢兢跪下,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郁迁下令赐死。
又扭头看向郁青淮,深觉不妥:“你宫中怎可无人照看,终究别人选的未能全合心意,不如你亲自去挑几个称心的。”
郁青淮却不急着谢恩,目光不曾落在芙枝身上,而是望向了姜绫,对郁迁道:“陛下,我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郁迁显然也不在意一个小小的宫女,摆摆手便同意了。
接着,就是失了兴致地提前离席,丽贵妃知道此番失了君心,自是急忙追了上去。
姜绫才松了一口气,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了。
在宫中是非之地,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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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绫一时有些愕然。
不单是郁青淮的一席话,处处维护她。更要紧的是,郁青淮腰间缀的那一枚络子。
姜绫幼时曾被山匪掳至庄中,与一群年岁相仿的孩童关在一处。是一个少年冒死救了她出来。
为了护着她,少年挨了山匪的不少棍棒,身上血迹濡湿衣衫,却始终挡在姜绫身前。
大哥哥受了重伤,依旧温柔地宽慰她。尔后,又支撑不住般昏睡过去。
那时,姜绫悄悄把母亲为她求来的,据说是大师开过光的络子系在了大哥哥的腰间,只盼着他能渡过难关,平安醒来。
没有山匪肯为人质请郎中,姜绫日夜为大哥哥祈福,终于等到他再次睁开眼。
甚至最后,劫匪追上来时,姜绫被大哥哥狠狠推了出去,她泪盈于睫,却还是头也不回地跑了。她想下山去搬救兵,可等她带着人马回山庄时,已是人去楼空。
她再也没有见过那枚络子。
而现在,她幼年时,亲生系在大哥哥腰间的络子,如今正戴在郁青淮身上!
只是,在姜绫记忆中,那位大哥哥生得清隽出尘,眉目寒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