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箭尖就要直直的插到温婉的眉心,席中女眷脸色大变,已有人惊呼出声,只见一袭白衣女子从席中翻越而出,用手抓住了那箭,那箭的力道倒是使了十足的,那箭竟是在沈奈一的手中又向前划了一划,箭尖直指温婉的眉心。
手中鲜血汩汩流出,顺着箭滑落,染红了衣衫,沈奈一倒是松了口气,“宁国风范果然不同凡响,公主之风姿真是令我等自愧不如。”沈奈一将那箭双手奉上,物归原主。
众人屏气凝神,只见宁楚身边侍女将那箭收回,“只是想着向各位展示一下箭术,没曾想还是自己技艺不精,险些伤了温姑娘,还是幸得姑娘出手,这箭今日也算是见了血腥,万万当不得什么风姿。”宁楚一席话竟是将自己说做技艺不精之人,对于刚刚那事也不过是一时的失误。
“姑娘这手……真是阿楚做的不好了,快去太医院包扎,切莫留下疤痕。”宁楚看向沈奈一还在流血的手,眼里满是歉意,忙着让身边侍女带其去包扎。
“多谢公主体恤,那我就先离席。”静月赶忙来搀扶沈奈一,看着自家姑娘那正在流血的手,静月心里似是刀绞,自己明明离姑娘那般近,竟也没能保护好她。
出了宴席,沈奈一看向眉头紧锁的静月,知道她又是因着这件事自责了,“你怎么了,拧着个眉头,谁欺负你了,你家姑娘给你打回来。”
“姑娘,静月没能保护好你,静月之责,姑娘罚我吧。”静月忙跪在沈奈一身边想要领罚。“我何时说要罚你了,你娘亲便是这样教你的?”
“在我身边不必这样,不过是出了点血,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还在这跪着,让别人瞧了去都以为我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快起来还要去太医院呢,再不去这伤就要愈合了。”沈奈一用另一只手将静月扶起,安慰道。
从太医院出来,沿着宫墙走,竟是别有一番韵味,这宫墙至高,看不到这宫墙另一端是什么,微风拂过似是闻到了花草香,花瓣从另一边被风吹拂而来,只显得在宫中行走的两人如此渺小。
“姑娘为何要替二小姐挡那一箭,那箭分明是十足十的力道,直指二小姐的。”静月不理解沈奈一为何要接下那箭,“你觉得我是为何?”沈奈一看着自己刚刚被包扎好的伤口,似是有些戏谑似的看向静月。
“依我看姑娘是恻隐之心想要保护自己的妹妹。”只是随口一问,沈奈一似是被说中了心思,干咳了几声,“我可没说,若是在这宴席上死了哪家的小姐,对我国又有什么好处呢?换做谁我都会救的。只不过那个……那个……”
“姑娘可是想说左相女唐嘉柔。”静月知道自家小姐是一时之间忘了那人的姓名,赶忙提醒怕自家姑娘因为想不起来再憋过去。
“对,就是她,今日一看便能看出来,若是没有她出言挑衅,公主也找不到动手的理由,这傻子经还将温婉推了出去,谁会信。”
“温婉受过的世家教育,知礼懂礼。怎么会在今日这重要的场合做出那般事,温婉这个朋友算是交的不怎么样。”沈奈一看着空中坠下的花瓣,与静月说着自己心中的想法。
“啊……啊……”一声声凄厉的声音传来,痛苦又隐忍,似是在宫道尾处,沈奈一与静月二人听出似是有人在那边打斗,便加快了脚步。
只见几个太监正围着角落里面拳打脚踢,而那凄惨的声音也正是从那边传来,“你们在干什么?”静月出言喝止。
那几个太监回头看到二人,虽不知是何人,但看衣着打扮便知许是今日宫里宴请的贵人。忙低下头请安,为首一人开口,“奴才们不知姑娘在此,惊扰姑娘了,这就离开。”离开时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看看角落里的那人,似是警告他不要多嘴。
待人散去,角落里的人才从蜷缩姿态变为跪拜,那人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怕自己一生的伤痕惊扰了贵人。
“小公公,你还好吗?”沈奈一俯身递去身上的手帕,那人连连后退,“奴才不敢。”声音颤抖,满是恐惧。
“不必跪,我不是什么贵人,你先起来吧。”静月将那人扶到墙角做好,只见那小公公白净的小脸上沾满了血痕,许是被刚刚那些人伤的。沈奈一注意到眼前人身上衣衫的血痕。
“小公公可是刚刚入宫?”
眼前人连忙缩了缩自己的身体,“贵人说的是。”
“静月把药拿来。”沈奈一向静月伸手,想要将刚刚从太医院开的药给眼前这个小男孩。
“虽不知小公公这是怎么了,但这药对公公有好处,外敷即可,最近若是可以的话多休息。”沈奈一拔下脑袋上的簪子,放在那人手中,“这个给你,若是这段时间他们不能让你休息,便拿这个打点一下。”
“贵人大恩,奴才无以为报。”眼前那人终于肯抬起头来看这个语气温柔的人了,自打入宫人人都可以踩踏他,又因为自己长得白净俊俏了些,掌事公公便希望他能服侍他。在宫外时,人人皆道宫中荣华富贵,可真当其进入自己似乎连活下取得资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