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璟,此刻没有旁人,你可与我实话实说。”书房门落下后,魏河清侧过脸看向身后这个最为优秀的小儿子。
神情威严,黑眸中有着让人难以招架的凌厉审视之意。
“父亲,我与那姑娘确实是第一次见面,也并无深交,只知她家并不在京城,此番是陪家人来此办事,往后怕也难有机会再来。”
魏延璟答得不卑不亢,眼神亦无丝毫飘移。
眉目舒展,魏河清来到桌边,倒了两杯热茶,抬手示意他过来坐。
“延璟,你是我清岭魏氏这一代年轻人中天资最好的,来日前途势必不可限量,为父望你此时以学业为重,莫要被任何人,事分了心。”
“且待你金榜题名,婚事更要慎之又慎,京城中那些家世品貌皆为上佳的女子,才是你该优先考虑的对象。”
魏河清的话音落下片刻,对面的少年也没有答复。
白雾微微模糊了他的眼眸,以至于他一时没看清儿子的神色,只听他平静地道:“是,父亲。”
摒弃心中疑虑,魏河清也垂首喝了两口热茶。
他想自己大抵是多虑了,延璟的聪慧非常人可比,就算有过一时的悸动,也当深明如何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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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容珩和笙笙还未出发,京城便因为一件事轰动起来。
“听说是魏家五公子在糕点里下了毒,让大公子送给祖母,嫁祸于他,此事甚至还惊动了圣上,如今一大家子人应该都在大理寺受审呢。”
“世家大族内若发生这种腌臜事不都会捂得死死的吗?怎会闹到大理寺?人尽皆知?”
“不知道呀,可能是封口不到位,让府里下人漏出去了?”
“唉,若非今日王爷就要离京,我定要去府衙看上一看。”
“这种热闹少看为好,万一哪天落在我们身上可只有死路一条。”
……
正坐在箱子上的笙笙缓缓停下前后晃动的娇小双足,侧过脸看向站在一边对册子的紫云和良茹:“姑姑,紫云姐姐,她们说的事情你们知道吗?”
两人放下手中的活,对视一眼后同时看向笙笙。
不过良茹没练过武,听不清院外人说的话,所以神情不解,紫云却是踌躇。
最后,她斟酌道:“姑娘,我也只是听说了一些,和她们讲的没有出入,但我觉得魏五公子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视线旁移,笙笙眼前又浮现出少年那双干净真诚的眼眸。
轻轻摁下被风卷起的长发,小姑娘喃喃道:“我也相信。”
虽然哥哥昨日说过魏延璟待她并不坦诚,可莫说讨厌,笙笙甚至还无法将他完全放在脑后。
只是午后他们便要离京,哥哥不会允许她去的。
更何况就算她去了应该也帮不到什么。
……
小姑娘仰首望着天空,鼓着小嘴挣扎了片刻,最后还是慢吞吞地垂下眼帘,放弃了去大理寺一探究竟的念头。
那终究是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为了他一再违逆哥哥,惹他不快,确实不太好的……
“哥哥呢?”想到这,笙笙才记起吃完早饭后容珩就没再出现过。
“笙笙,郡王他一早就外出了,应该还未回来,”良茹眼神示意紫云安心,而后走到小姑娘身边,将她从箱子上抱下来,“别念叨魏家那位小公子了,郡王说的话你都忘记了?回屋再看看还有没有落下东西,我们要封箱了。”
本想再挣扎一下,但看到良茹逐渐严厉的目光,笙笙最后还是乖乖地道:“好……”
相较于郡王府的安宁平静,此刻的大理寺异常“热闹”。
“云宁郡王到。”
衙役高昂有力的通传声穿透大厅的嘈杂,震入每个人心底。
他们都停止了议论和思索,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一袭月白色锦衣,乌黑长发以一顶精致玉冠高束的容珩披着灼灼阳光,步履淡然地进入满是重臣的大厅,恍若神祇临世。
脸上的半扇面具上镀的金色晃到了不少人的眼睛,也深深地刺入魏延璟的心底。
少年一直平静的瞳孔中终于掀起了事发以来的第一道波澜,直到容珩的视线没什么温度地略过他,才回过神。
虽料到他身份不凡,但魏延璟先前属实没将他和圣上的外甥,近来红极一时的云宁郡王联系到一块……
那笙笙就是云城城主的女儿。
这个结果让少年心底一阵动荡。
……
“云宁郡王,您请上座。”原本坐在堂上的大理寺卿沈年柏忙行礼让座。
容珩也没同他客气,微微颔首后便拾阶而上,轻展广袖,优雅落座。
“诸位不必多礼。”
“因此案有违天理伦常,情节严重,故圣上特命本王监听主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