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显摆。”陈竞舟在后面冷哼一声,余意听着在旁边偷偷捏了他一下,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二人行最后变成了四人行,余意不得不承认,陈宇和路星晗作为土生土长的A市人的确比陈竞舟这个半吊子来得靠谱。
两人先是在一条小巷子里吃了午饭,之后又被带着在古城区逛了一圈,在陈宇的讲解下,旁边的建筑仿佛都活了起来,快要夕阳落下时,一行人去环岛路上租了两辆双人自行车。
余意坐在后面,双手张开,晚风吹来,环着岛路骑行,追着黄昏落日缓缓从海面落下,投射在脸上温暖与陈竞舟相依偎在一起,那一刻,望着远方被铺满一层橙黄的海平面,心突然宁静又悠远,却又有一丝忧虑,
“你说一年后,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陈竞舟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却又察觉余意突然的不安,“你又胡思乱想什么?”
“我只是突然有点害怕,明年高考之后我们会在不同的大学,甚至可能会在两个城市。”
“怎么可能?”陈竞舟转头拉着余意的手,“我们不是说好了,我们都去H市,你上H大,我就考C大,这两个学校我特意查了,就一条街的距离,骑自行车就十分钟的路程,到时候我天天都可以去找你,我们天天都可以见面。”
“我只是怕突然出现意外,万一最后我要是没考上,或者我最后到了另外的城市,你说我们会不会分手了,我听说高考之后分手很常见。”
“你想什么了,完全没有道理,分手是因为他们没有感。”陈竞舟想不通她的心思,“该不会你反悔了吧,你可是答应过永远和我在一起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余意抬头反问。
“你送我的礼物,上面是不是画着,白纸黑字,上面你可是抵赖不了。”
“我……”
余意词穷,突然觉得这个礼物送得失策,面前这个人以后指不定要得意多久。
陈竞舟满意地笑了,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余意的唇角,“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
余意摇头,仰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以后每一个生日我们都要在一起过。”
余意一下就落泪了,急忙扑入他的怀里,紧紧抱着陈竞舟。
良久,一个好字飘在空中,两人承诺就如此刻紧紧相拥的两人,惹人羡慕。
不远处被喂了一口慢慢狗粮的陈宇感慨道:“突然好想找个女朋友谈恋爱。”
而旁边路星晗的失落慢慢落入远处辽阔不见边界的海底,无人可知。
余意和陈竞舟在A市呆了三天就开始返程。
当她回到家,拿出一些在A市买了的礼物准备送个姗姗时,她才知道出事了。
才短短三天,余意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她赶到医院时,文姗姗就坐在病床旁边,用棉签给文母润唇。
余意将水果轻放在床头,仔细看姗姗才知道才短短一个月没有见面,她已经消瘦许多。
她跟着姗姗到病房外面坐下。
“小意,谢谢你过来。”
“没什么,只是我也不知道能帮你什么?你要是需要,你一定要和我说。”
文姗姗微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
只是那其中有太多的辛酸。
文母突然晕倒在家,当文姗姗打120送到医院,急救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母亲已经到了胃癌晚期,而且医生还告知,文母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病情,所以她只是被一直瞒着。
“姗姗。”余意握着她的手,想给她一点安慰,哪怕微乎其微。
文姗姗以为她不会再哭了,以为自己接受了,其实并没有,她转身抱着余意,倚靠在余意肩膀上轻轻地抽噎。
她在自责,其实并不是无迹可寻,越来越消瘦的身体,苍白的脸色,偶尔瞧见的药片,其实她只要在多关心下,多注意下,就会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维生素,而是止疼片。
这段时间里她恨母亲,恨她的苛刻,恨她的独断专行,恨她控制,可当看见她倒在面前时,她才知道那些根本不算什么。
余意轻轻抚着文姗姗的背,安静地不打扰,来来往往的护士医生也许早已看惯了这样的悲伤,激不起任何波澜,而行过的病人或者家属更是无暇顾及他人,突然觉得这样一个人来人往的空间竟然是如此独立。
一个多小时后,余意只和文母打了个招呼,没有再呆多久,帮不上任何忙,告别了姗姗,也离开了医院。
钟嘉言和陈竞舟都在医院对面小餐馆等着。
一看见余意出来,钟嘉言就迎了过来,询问情况,她只能是摇摇头。
虽说姗姗家还有外公和舅舅几个亲人,但是根本没有太多来往,而且文母又不让告诉,所以一切只能姗姗自己承担。
钟嘉言见状颓废地望向那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