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嘉言送文姗姗回去之后返回家中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寒意侵蚀,加快脚步往楼梯走去,却在路过小区球场的地方,看到一个身影带着球在整个场来回地跑。
他跨上楼梯的脚还是缩了回来,往小小的篮球场跑去,才进场内不到两米,球筐里的球落地几个弹跳到了他的面前,顺手接过,手腕一动,篮球划过一条弧线,落在了陈竞舟的手里。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未结束就没见他身影,尤其当时余意还在,平时就算于柏再顺路,都要坚持送回家的人,这次倒是稀奇,“余意当时可没走吧。”
“你不是最后送她了。”陈竞舟好似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球上,又一次投篮,球碰触球板而反弹的力度在静寂的夜里实在是太洪亮。
他倒是想送啊,快到十点的时候说要送她回去,可被拒绝了,余意指了指文姗姗说,要和姗姗一起回去。
文姗姗旁边站着就是钟嘉言,钟嘉言绝不会放心的,最后肯定也会送余意回去,他本想说些什么,可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也许这是人家想了许久的吧。
之后心中一睹气转身出了包厢,到了街上站了十几分钟,这么晚还是有不断进KTV的人,却鲜有人出来,顿觉没意思,突然想打球。
文姗姗必定是要余意带着回去,钟嘉言今天属实有些兴奋,时间便没有太在意,送余意到家已经十一点半,他实在抱歉,好在余意也不计较。
小区的路灯很暗,勉强看清脚下的路,要不是太熟悉这个身影,钟嘉言未必会找过来,想起他今天的反常,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只是这其中的原因,因为文姗姗的关系,他没有办法能和好友说清。
钟嘉言脱了外套,一个哆嗦,实在是冷,跑到陈竞舟身边,“打一场。”
陈竞舟看他一眼,随着球一起一落,双眼带上了攻击性,“好啊。”
两人拉起架势,一攻一守,丝毫不敢放松,钟嘉言亦步亦趋地贴身,就寻着一个动作能打下前面人手中的球,僵持不下,陈竞舟前面一个假动作,钟嘉言拍空,立刻抓紧这几秒时间差,一个垫脚,球落入了框中。
钟嘉言长叹一口气,接过陈竞舟丢过的球,攻守互换。
半个小时过后,身体内的血液仿佛都开始热烈流动,可心却趋凉,陈竞舟这完全就是当作仇人一样,丝毫不留情,想方设法全杀。
随着最后一球落下,钟嘉言已经分开双脚,弯半腰,喘着气,摆着手,“你这才两个月,是去集训了啊?”
陈竞舟冷哼一声,“是你太久没练。”
钟嘉言一想也是,自上次联赛过后,也就体育课上打了一两场,他倒不像陈竞舟,篮球是最爱,也没有一天不摸球就浑身不对劲。
“我看你要是高考不想辛苦,完全可以体育保送。”之前在初中的时候老师就建议陈竞舟可以走这方面特长生,不过被拒绝,说不想爱好变学习训练。
“没兴趣。”
果然如此,钟嘉言转身捡起场边的外套穿上。
陈竞舟手里还是运着球,却没有开始的戾气,“诶,你真喜欢文姗姗啊。”
钟嘉言不明所以,同样的问题,怎么又重新提起。
“我就是不懂她哪里好?值得你喜欢。”两人并肩往回走。“就因为长得漂亮?”
“她不漂亮吗?”钟嘉言反问道。
陈竞舟一噎,好吧,他承认文姗姗长得的确不错,不过还是鄙视了好友一把,“肤浅。”
钟嘉言没有反驳,而是反问,“那余意又有什么好?”
“她当然好,什么都好。”陈竞舟毫不犹豫地回答,在他眼里,余意画画好,学习好,性格好,对朋友也好,为人着想,虽然有时候有些笨,但还是很可爱,有些胆小怕黑,不过女生嘛……“还是独一无二的。”
“我和你相反。”
陈竞舟白了一眼他,纠结了半天,最终一句话未说,几个大步往前走,很快就要上楼,却又转身回到钟嘉言身边。
他踌躇了好几秒,语速飞快的说:“既然这样,你不要招惹余意。”
钟嘉言看了他一眼,似乎这是第二次类似的保证,无可奈何再次强调,“我和余意只是朋友。”
“你记住就好。”
陈竞舟是不想余意这个笨蛋还不断深陷,最后又伤心。可他不知道的是一直误会的是他。
自那次生日之后,余意与陈竞舟没有见过面,也没机会聊过几次,她隔天就回老家看望爷爷直过了大年初七才回来。
才休整一天,余意就又被文姗姗呼唤,第二天马不停蹄地去她家。
拥挤的公交车,手机铃声一直在响,接听电话。
“余意,今天有空吗?下午澄明路那有办美食节,我去你家接你一起去。”
余意手紧紧拽着扶手,艰难地听电话,“我现在没在家,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