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摇椅里跟方客说着话,可惜了,外公不会普通话,一心以为自己这地道的方言就是官话,问了方客好两句,他一句没听懂。柳秋风远远地看见两人坐在一起就知道这天儿聊不起来。端着两杯茶,顺势坐在了中间,把水杯递给他们。
柳秋风:“外公问你今年多大了。”
方客:“27。”
柳翻译:“外公他27。”
外公一听眯了眯眼睛:“哎哟,比你还小两岁呢,丫头你可不能欺负人家。”
方客一听,见缝插针:“外公,她经常欺负我。”
柳秋风想都没想就给了他一下子:“你不是听不懂吗?”
方客:“这句听懂了。”
柳秋风:“你挑着听啊!”
……太阳一晒,人都昏昏沉沉的了,长辈都喝了酒,柳爸柳妈也是,大家歇了会就准备回去了。方客开车负责把柳爸柳妈送回家,柳爸喝了酒,把车留给了柳秋风,她负责送姨妈一家回去。路口大家收拾着东西,方客从车里翻出了几个红包,自己这次出来得急身上没带多少现金,只能把钱包里的钱拿出来分成几份,给几个小孩发了红包。姨妈他们呵斥着弟弟妹妹不许拿,小孩子才不理,嬉笑着拿了就跑,边跑边喊:“谢谢姐夫!”柳秋风给他们一路叫得耳朵滚烫。
回去的路上柳爸有些多了,酒一多,这话就多了起来。絮絮叨叨地说着:“小方啊,你过年能来,叔叔阿姨很高兴,叔叔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得……”柳妈妈一听就知道他这毛病要犯,立刻把嘴给他捂了:“你叔叔就这个毛病,一喝多就话多,你别理他好好开车。”方客透过后视镜看了看闭眼休息的老两口,没说什么。
一圈人送下来,等柳秋风到家的时候快两点了,她昨天睡得迟,早上起得早,这会眼睛都快粘起来了。好不容易到家,家里好安静,换了鞋进门方客在厨房喝水,柳秋风凑过去问他爸妈去哪了。方客示意他小声点,柳爸柳妈睡午觉了。
柳秋风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直打哈欠,方客看着她困得眼泪都出来了。
柳秋风脱下外套问他:“我要睡午觉,我太困了,你睡吗?”
方客杵在面前一动不动:“你邀请我?”
神经病,迟早被抓起来。
“你睡的话我就睡沙发,你不睡我就睡床了。”
知道她困狠了,方客不再逗她:“你睡床吧,我出去一趟。”说着拿起大衣往外走。
柳秋风听他要走,不知怎的心下一急就拽住了他:“你要走了?”方客看着胳膊上的手笑了笑:“不走,我身上现金用完了,我也得去取点现金。”
柳秋风想着他今天给出去的红包有些肉疼:“你别那么大方,小朋友你给那么多,意思意思就好了。”
方客假装一副自己听错了的样子:“这钱花是给你花的,这你都想帮我省啊。”柳秋风自觉自己说不过他,每每都要被他反将一军,气得直把他往门外推,你快走。
人走了柳秋风才爬上床,脑袋一着枕头就昏睡过去了。
小城镇的路有些窄,方客开车绕了两圈才找到一个自助银行。许是过年忙,大家都用钱,才取了没多少就显示没有钞了。方客算算时间估计也够了,毕竟很快他就会把人带走。车上向阳打来电话,一开口满腔满调的调侃:“方董确实体贴人那,这大过年的在老丈人家滋润吗?”
方客:“还行吧,有事?”
不仅没有反驳,甚至上杆子地往上爬,这是什么情况?向阳有些拿不准了。电话里没再说这些,他沉声提醒到:“后天,开幕式你别忘了。”
忘?我还有大礼要送呢,怎么会忘。
副驾上散着几个红包,是方客今天从柳家长辈那拿到了,他瞥了眼抓起红包,随手塞进了车前的储物箱。
柳秋风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再醒的时候恍惚得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了。客厅里传来了谈笑声,柳秋风迷迷糊糊地走到客厅。柳爸哎哟一声:“你这光脚不穿鞋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柳秋风不甚在意:“哎呀,反正地上又不脏。”
柳爸嫌弃地看着两眼,正好方客端着盘子从厨房里出来了。嗯?方客换了一件乳白的低领毛衣,有些宽松,身上诡异地系着一条围裙,柳秋风一下子就清醒了,这居家的贤夫模式是什么时候开发的?柳妈妈在一旁跟着数落:“你那头发跟鸟窝一样,能不能梳梳,方客晚饭都帮着做好了,你好意思。”
一觉睡醒,世界变得好危险。
晚上吃粥,浓稠的小黄米被高压锅煮得软糯香甜,清爽的凉拌小菜搭了几盘子素点心。柳秋风奇怪着:“晚上怎么喝粥啊?”柳妈顺手给方客递了个花卷:“过年大鱼大肉的,中午给小方吃得有些消化不良了,喝粥清清肠胃。”
哦,真是宝贝呢!
柳爸吃得差不多,顺口嘱咐:“你吃完了把行李收一收,外面的衣服你妈都给你收好了,你别忘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