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趋于平静,澹台谧晨间用春露煎茶时,琳娘满脸忧愁的走进来,手里拿着烫金的邀帖,行色匆匆。
“参见王妃。”
琳娘还不忘给她行礼。
澹台谧放下茶杯,她就将邀帖递了过去,琳娘不满的咕囔起来,“宫里的人真是喜欢折腾王妃,什么麻烦事都来找你。”
邀帖是亲笔所写,字迹娟秀有力,她立即就察觉到这是谁送来的了。
“太后病弱,此字娟秀,在这宫里我认识的也就只有那位一面之缘的皇后了。”澹台谧讲那份邀帖放在桌上,“宫内竟也要开始选秀了。”
不管齐立愿意与否,这大选都是要办的,若是来日需要立储,他膝下无一子嗣,那这江山终究是要拱手与人。
“这大齐,没有其他皇子了?”
澹台谧突然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琳娘正在收拾茶具的手一顿,淡淡的说道,“该杀的杀,该疯的疯,该远离皇宫的再也没回来过,唯一能担大任的也就只有当今陛下和珹王。”
后面的不必说,澹台谧也都心知肚明。
温巡,他应该挺喜欢权利地位的,可为何他没去争这皇位,或者说,他一直在隐忍着?
澹台谧参不透。
温巡的心思缜密深沉,能一路走到今天这般地位,他定受了不少苦。
她不懂他的心。
只知道,他或许不是一个那么坏的人。
窗外的桃花树是新载的,这会儿已经长出了花苞,挂着晶莹剔透的露水,嫩粉嫩粉的看着讨喜。
一切都是一副好景象。
她不愿多想,也不想搅乱如今的安宁,倒也就这样糊涂下去,安安稳稳的过下去。
那时的一腔悲愤不平,如今她不想多纠。
就让她再幸福一会儿吧。
收下了邀帖,琳娘就早早地给她打点入宫要穿的衣裳了。
用晚膳时澹台谧提了一嘴,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两个人只是面对面的安静吃饭。
气氛日日都这样尴尬,但好在谁也没有冷着脸,还算是融洽。
“你自己拿主意,想去便去。”
温巡发现不拘着澹台谧在府内,让她出来走走转转,气色是越来越好,整个人也不想刚来大齐那般病恹恹的,浑身都是怨气和哀伤。
那时候拘束着澹台谧,是因为齐立悄悄继位他没有防备,而她也浑身是刺的抗拒着他,除了假笑就是冷脸,没工夫管她,只能先拘着不添麻烦。
现在已经好多了,终于是日日有笑脸。
偶尔和她逗趣,她会招架不住的红了脸,就像一个羞怯的小媳妇,看着心情就好。
“我能去看看娘亲吗?”
澹台谧捏着筷子,虽然已经练习过很多次,对上他的视线时不要发怵,但终归还是很紧张。
温巡看着她紧张又期待的样子,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这么多天过去了,她却还是放不下心中的芥蒂。
转眼又想起了鹤容洲的话。
他倒是通透,句句有理,“殿下怎能和王妃相比,殿下见惯了尔虞我诈,城府颇深,她再怎么样也是女子,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需得慢慢来,不可急于求成。”
他可以眼都不眨的拿下一座又一座城池,可是面对着女人细腻敏感的心思,那套又快又狠的方法没用。
温巡倒也就不着急了,来日方长,他们多的是时间培养感情。
“只要你想,做什么都行。”
“多谢殿下。”澹台谧心里的石头落下,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多用了些面前的清炒嫩笋,也给温巡夹了一些。
“殿下也吃,这道菜很好。”
温巡看着碗碟里多出来的碧绿小菜,抬头看了一眼垂着眼睫乖巧用餐的澹台谧,认真的将她夹的东西吃下。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会心一笑。
楚璧这小丫头这几日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天天见不着人影,澹台谧托百合留意了一下,才知道这丫头最近天天去练武场和龚十六比试。
夜幕降临,澹台谧睡得早,披着一件单衣去剪烛芯,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整个人被拢在月光里,像一个纯洁的圣女。
忽然看见窗前闪过一个人影,她马上追了出去。
果不其然,楚璧正轻手轻脚的往前走,身上穿着轻便的习武服,背上还背着自己的佩剑。
“阿璧。”
澹台谧轻轻叫她,小丫头听到这叫声浑身紧绷了一下,然后丧气的转过身,乖巧的垂下头。
“王妃,阿璧知错。”
澹台谧无奈的弯了弯唇角,把她带回里屋坐着,又点燃几盏灯打算和她说说话,看小姑娘还微微发抖,立刻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楚璧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