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筝和吴桐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在提醒自己和他只是炮友关系,女生在感情中永远是弱的一方。
她觉得渣女也挺好的,渣女至少自己不难受啊,那些为了感情肝肠寸断茶不思饭不想的妹纸还是大多数,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比男人更渴望感情、更不理智。
她希望她是洒脱的那一类,能在和吴桐的相处中全身而退。
吴桐没说话,沉默地吃着泡面。
冯筝觉得吴桐性格太温和了,温和的好像没有脾气一样,她喜欢结实阳刚一点的男人,内心上让她更有安全感。
翌日出发时下着小雨,无缘云海和日出。冯筝感叹了一下自己的运气,真是凭实力倒霉的。车只到换乘中心,他们需要换乘到山脚,再爬上去。两人在换乘中心吃了饭,买了水、零食、面包和雨衣带着。
吴桐早晨出门时就重新调整了两人包里背的东西,重的全在他的背包里,冯筝背包里只有一些衣服,很轻,完全没有负重感。
车辆在黄山脚下停了,黄山彼时没有雪、也没有雨,树上满满的都是挂着冰晶,在太阳的照耀下亮晶晶的,云雾缭绕在山间,煞是好看。
冯筝兴奋地奔出车门,呼道:“啊,是雾凇。”忙掏出手机拍照。
“真震撼。”她感叹道。
吴桐拉住她的手,小声道:“地上结满了冰晶,小心走路,别摔倒了。”
云谷索道维修,定行程时吴桐征得她的同意后决定上山时从云谷索道这边爬上去,下山时从玉屏索道坐缆车下来。
一路吴桐都牵着她的手,她才爬了四五十个台阶就感觉自己肺都快炸了,整个肺部凉飕飕的,要凝固的错觉。她挣脱吴桐的手,停在平台边缘不挡后人去路,捂着胸口喘着气大口呼吸。这和她幻想的不一样,她以为自己会如履平地、健步如飞的爬上去,没想到废材就是废材,她都在考虑要不要换个方向坐缆车上去了,趁现在爬的还不远。
吴桐将水递给她,平和地说:“先喝点水,休息一下。”
冯筝接过水喝了几口,后悔道:“应该多买一点红牛的。”
“慢慢来就好。”说罢吴桐将她身上的背包取下来,倒腾了一下拎在左手上,伸出右手递给她,手指尖尖,“你把我当拐杖好了,把身体重量压在我身上。”
她怕耽误吴桐爬山,喝完水就立刻指挥自己的小腿走路了,意识已经离家出走了,但小腿还是听话的。
她从尽量不把身体重量压到吴桐身上到整个人几乎都挂在吴桐身上只用了短短五分钟,还每走十几个台阶就要休息一下。她绝望地看着绵延不尽、弯弯曲曲的台阶,按照她这龟速怕不是日落都没办法到酒店吧。
“你要不自己先走吧,我自己在后面慢慢跟过来。”头发混着汗水贴在她的大脑门上,内心期待吴桐自己能先走,这样她就能慢悠悠按照自己的节奏来了,不用觉得自己拖了后腿。
吴桐没说话,也没催她,只是等她休息好之后又递上了那双纤长的手,她也不好再拒绝,休息好之后又再次启程了。
一个小时后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树上的冰挂渐渐融化,变成了一滴滴的雨水。
“快拍照,不然等下就没有雾凇可以拍了。”她一屁股坐在满是落叶和雨水的石凳上,已经顾得了干净卫生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像她家里养的小黄狗一样。
吴桐松开她的手,将她的背包挂在臂弯,掏出手机拍这莽莽丛林里山间的照片。
冯筝无意间抬头,看到他握着手机不停抖动的右手,艰难地解锁后抬起来试图拍照,好几次右手都与拍照键擦身而过,最后换了右手拿手机,左手点拍照按钮才好一点。
因为颤抖,照片质量并不好。
是因为拉她太用力了手才这样的吧。她感觉心脏像被猛烈撞击了一下,随后便是潺潺暖流,像触电般传到全身,胸口都没那么凉了。
冯筝的原生家庭并不和谐幸福,父亲好吃懒做好赌博,她和弟弟的学费都是靠母亲一双手在土地里扒拉出来的,不到160cm的女人,在村里承包了五十亩的地,春秋季农忙时每天仅能睡四个小时。
母亲因为付出得多,怨气也重,怨父亲的懒散暴躁,怨她和弟弟是拖油瓶。冯筝可怜心疼母亲,母亲的一辈子,没有多少时间和金钱是花在自己身上的。大学没有让她办助学贷款、毕业这些年也没让她扶养年龄差11岁的弟弟,她已经很知足了,至于母亲的坏脾气,是她应该受的,母亲用一辈子,给她垫高了起点,至少没有让她像村里其他女生一样早早辍学打工。
但她恐婚,怕自己活得像母亲一样,一辈子操劳、抱怨、绝望,也担心自己找个和父亲一样的老公。所以她看到吴桐能吃苦、不抱怨的时候有些许心动。
冯筝收回思绪:“你先上去吧,我歇好了自己上去。”纠结很久,还是关心了一下,“你的手还好吗?”
吴桐收起手机,抿着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