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至三月,寒意散尽,阳和方起,满园绿意,又是一年春天。玄黄打着曾青表兄的名号混迹于世间,生意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是日,曾青同公子羽赶去杏花楼,约了尚老板筹谈开店事宜,刘族长毕竟是新皇的重臣,除了暗地里打点关系,通常不便出面。
公子羽驾车,曾青坐在马车内,路过一片密林,林间鸟惊漱,公子羽小声道,“姑娘小心,我们可能遇到伏击了。”
于是策马准备冲出重围,不曾想暗处射出千百支暗箭,不得不弃车,公子羽抱着曾青跃上几棵树,眼看着要跳出包围圈,没成想突然一个笼子从天而降,两人被困,公子羽拿起刀砍笼子,笼子只是发出金属的响声,但并未撼动分毫。
“莫做困兽之斗了,当年我就说了,他日我必杀你。”暗处走来一人,一袭黑色金绣的长袍,头发用墨玉冠束着,五官清俊,目光冷冽。
“黎囯王孙奉天,当日我是接到杀你的单子,所幸你逃掉了,能从我齐子羽手中逃掉的人不多,我此生杀人无数,死后也当下地狱。”公子羽望了眼穹宇,然后低头道,“但是曾姑娘是无辜的,她是位医师,救人无数,不幸卷入局中,我心甘情愿赴死,但请放过她。”
奉天望向他怀中护住的人,而曾青也在打量着他,原来当日所救的李扶正是书文中女主的嫡亲表哥奉天,字扶明,只是当时他隐藏身份未认出来。
奉扶明瞳孔骤然一缩,莞尔一笑,“原来是当日栀子镇救命恩人,居然跟你这个魔头混在一起,我不仅不会杀她,还会以贵宾之礼相待。”
公子羽目光幽深,难道她当日所救之人恰巧就是他,但是想一想罢了罢了,快结束了,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笼子开了一道小门,“曾姑娘从里面出来吧,在下分的清恩怨。”
曾青缓缓从里面走出来看着丰天,门骤然锁上,“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能不能放过他?”
“不可以,于私,他杀过我,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于公,他是前朝余孽的将军统帅,时不时出来杀朝堂命官,搅得我朝不安宁。于公于私,我早该杀了他。”奉扶明道。也就半年不见,当时就是被他眼中的悲悯所吸引,不曾想如今像是冷冽的杀人机器,变化实在是快,也不知这半年他经历了什么遭遇。
曾青沉默站在一旁,这时系统发来提示,“保住公子羽性命!”心里暗道,是了,现在还不是男主死亡的时候,要是公子羽今日暴毙,后面剧情怎么开展。
奉扶明举着刀正准备砍向公子羽脖子,曾青拔下簪子刺向自己手臂,顿时疼痛袭来,血流如注,奉天的刀也滚落在地下。
“你又算什么好人,好心救你,你却给我下子母蛊,你以为就你会操作蛊虫,这半年我日日都在钻研的这个蛊,今日若是你敢杀他,我便自杀,你我便会共存亡。”曾青将簪子比在自己脖子上。
这时,奉扶明旁边的侍卫轻蔑道,“他不过就是一条杂种龙,在龙族被瞧不起,才跑到人间来,齐皇给了他一口饭吃,便到处替他杀人卖命,哪值得人类为他死?”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还不是人类的走狗,比杂种龙高贵多少?你说他干的是杀人的恶事,那你又有多光明磊落?难道不曾罔杀一人。”曾青双目含怒,质问道。
奉扶明见局势不利,开口道,“姑娘莫气,是我的属下失言,姑娘正是大好年华,前途无量,不值得葬身于此。”
“士为知己者死……”曾青开口道。
此时,公子羽抬眼,深深地望着她。
“姑娘既然冥顽不宁,我便告知于你,就算我死在这里也要杀了他,他作恶多端,伤冀国臣民,罪该万死。今日先杀齐国军师,他日自有人剿灭前朝余孽,还天下太平。”奉扶明眼中满是戾气。
曾青嗤然一笑道,“张口闭口前朝余孽,再往上数几十年,我们都是齐国子民,如今虽是冀国天下,这里面又有多少人是齐国人,换了个名号而已,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目光盯着奉扶明一字一句道,“兵书言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谋大国定是要收复民意,予前朝人士施仁政,你真以为凭武力就能统御六合吗?你今日杀了齐国军师公子羽,明日还有刘子羽、谢子羽,只要有人不服,你便杀不完、杀不尽。”
奉扶明沉浸在言论之中,带着探究之色开口道,“你到底是谁?”
“放人……”曾青簪子划破脖颈,奉扶明脖子也缓缓流出血迹,再稍稍用力便划破动脉,两人便必死无疑。
奉扶明的侍卫见曾青是个硬骨头,怕她来真的,于是自作主张打开了笼子,公子羽顺势出来,卷起曾青,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消失了。
这时,奉扶明目光阴冷的盯着他的属下,“川贝,谁叫你放人的?”
川贝立即跪下认错,“主上,是属下擅作主张,随便您怎么罚我,但我怕您出事。”
奉扶明闭上眼睛,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