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两个同伴一起来到了,一个破烂的屋子。没有走楼梯,也没有翻窗穿墙,但我们就是突兀地出现在别人家的二楼,在摆了一张脏兮兮的大地毯和一张小小的正方形木头饭桌的客厅里。
墙上没有贴瓷砖,也没有刷水泥,是很质朴的红砖装修风格,屋子里还立着两根柱子,可能是承重墙不能拆吧,不然如同我们三个一样突兀的它们为什么没有被主人家拆掉。
总不可能是为了有个地方展示现在柱子上正挂着的那把大斧子吧。
我与长相平平的同伴女和长相平平的同伴男,谨慎地探索着这个表面上看起来空无一人的欧式毛坯别墅,木桌上有个小篮子,里面装着半块黑漆漆的东西,看形状是面包,看颜色不太像能吃的。
在前方,有三扇紧闭着的门,客厅中的光源仅仅来自于右侧墙壁上,一个远远高出正常窗户高度的,被铁栏杆封锁着的小窗口,像是监狱同款。
紧贴着左侧墙壁的门前是一个向下的楼梯,一个不小心,开门就得连滚带爬摔下去,可能摔到一楼,也可能摔去其它地方。
中间的那扇门,隐隐约约有些抖动,一看就知道有人,不过,出于对陌生环境中可能存在的危险的尊重,我们三个谁也没去打它的主意。
不过里面的东西,不这样想。
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丝缝,一张脏兮兮但单单是看眼睛就知道有多可爱的脸出现在其后,他发着抖问到:“请问,你们是谁?”
是个男孩,好可爱,好瘦弱,好脏。
我仗着自己有未知的防身本事,向前走了两步,告诉他,我们是陌生的旅人,见你家门没有关上,上来提醒一下你一下,注意安全。
他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用力抓着门的手指都发白了,小声念叨着,没有锁门?
随即,他像炮弹一样冲了出来,直直奔向铺了地毯的那个方向,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他无力却又激烈地挣扎,竟然真的把质量奇差的衣服生生挣破了,踉跄着扑倒在地上,向前爬行。
我皱了皱眉,将他提起来,抓着他的手臂让他转向我,这时,我才仔细看清了他的样子,清澈无光的蓝色眼睛,凹陷下去的脸庞,干枯的乱发,以及刚刚仿佛抓在骨头棒上的不适的触感,无一不提醒着我,这孩子的处境不太妙。
我知道,这孩子大抵就是我今晚梦境游戏的引导者了,问他我才能知道,我该如何通关。
我试图和他沟通,但他扭头不想看我,拒不回答,挣不开我的手,便默默流泪。
啧。
小孩儿真的是好烦,烦死了。
于是我只虚虚圈着他,手上不再用力,他也不再跑了,看样子是明白了,跑也跑不掉。
将他提溜着放在木桌旁的凳子上后,我们三个也落座了,谁也没有话题可以在现在提起,屋子里安静得只能听见漏水的滴滴答答声,死寂在客厅蔓延开来。
无法,只能利诱入手了,毕竟对一个小孩儿威逼,不太符合刑法对现代人的道德要求。他那面黄肌瘦的样子,怎么想也不可能是顿顿吃得肚皮溜圆的。
我们三个分别拿了些吃的出来,当着他的面吃了起来,他安静的泪水似乎更汹涌了一些,嘴角也不受控地开始流泪,于是我掰下一半食物递给他,他犹犹豫豫的,不伸出手来,于是我果断吃掉,再不理他。
他肉眼可见地愣住了,同伴男看不下去了,于是重新掰了一半他的食物递给男孩儿,这次他没有再犹豫,快速伸出手接过去,随即狼吞虎咽起来。
看他一副要把自己噎死的吃相,同伴女拿出一包牛奶插好递给他,他好像没见过吸管这东西,但是却出于进食的本能,一下学会了如何使用它,咕噜咕噜地大口喝着。
虽然是这样饿鬼投胎一样的吃法,但他仍然留下了一半的食物。装在木桌上的篮子里,又将篮子抱在怀中。
我问他:“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他仍然不理我,要看又要气氛堕入沉寂之中,同伴女急忙开口,笑盈盈地说道:“小朋友你好呀!我叫童半缕,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抿抿嘴,小声回答到:“我叫纳芾。”
“啊呀~你的名字好可爱啊纳芾宝贝!家里其他人呢?”童半缕夸赞着,又抛出一个问题。
纳芾抖了一下,手指捏紧了篮子,怯懦地说:“爸爸,出门工作去了,快,快要回来了。”他说完,整个人像筛糠一样抖了一起来,惊惧不已。
我撇了他一眼,从兜里摸出一个棒棒糖,拆开塞他嘴里,尝到甜味,他有些不敢置信,不再发抖,仿佛发现了新世界一般,眸子亮了一些,又舔了两口,已彻底把恐惧抛诸脑后。
于是我问:“妈妈呢?”
“消失了。”他咬着糖说话,声音中仍透露着一丝颤抖,像是又难过又害怕。
同伴男试图跟上我们的话题,问到:“消失了?是和你爸爸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