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他所想的情意璇旎,只有对大魏足够的利益。
那一次,大魏吞并了天盛半数领土。
只是因为母皇的拳拳爱子之心,太过信任她……
江熙白扶着温瑾卿的手,收了收,心下发凉,遍体生寒。
虽然知道,那时她只身一人回国,遭到暗算,于记忆有碍,但江熙白听到她亲口说这话时,还是忍不住心存芥蒂。
江熙白扶着温瑾卿的手,颤了颤。
想到父君,他又扬起了微笑,看着她,眸光温柔,似乎带着溺死人的深情。
天盛国破后,他总归要为父君寻个好去处的。
温瑾卿似乎不知道江熙白在想什么,看着江熙白笑了起来,温瑾卿也弯了弯唇:“殿下,你很好,大魏退婚,那是她们的损失才是。”
江熙白心下发凉,却只是点了点头,兴致不高的样子。
温瑾卿有些不解,只是抬眸看他。
江熙白伸手,擦拭着她脸上的血迹,仍然是眸光温柔。
却似乎有什么变了一样。
温瑾卿不知道,却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又或许是她的唇色泛着白,连唇角都有些干涸,没有力气再说话。
沉默在她们中间蔓延,气氛仿佛越来越不对,连桌下的蛇、鼠仿佛都注意到了一般……
半晌,江熙白看着地上在不断移动的黑鼠,怔了怔。
温瑾卿的血流了很多,血腥味很重。
地上的黑鼠似乎闻到了鲜血的气味,开始不断地移动起来。
床榻上的黑蛇,发出“呲呲呲”的声音,黑色的蛇口,漆黑的蛇身,与一般的蛇不同,看起来格外骇人。
一双晶莹的黑眸,仿佛也格外通人性一般。
数十双蛇眼,就这么盯着她们。
似乎只要发现她们的弱点,就会给她们致命一击一样。
其中,一条黑蛇被众多黑蛇围在中间,扬起蛇头,发出了高昂的叫声。
地上的黑鼠似乎收到了什么信号一般,开始不断地往桌子上跳了上来。
所幸,桌子很高,还能支撑一时半会儿。
只是,黑鼠似乎有分工一般,不止有往上扑的,还有往桌子角啃来啃去的。
江熙白听着“咯吱咯吱”啃噬桌脚的声音,似乎感觉到桌子的高度往下落了落。
江熙白蹙了蹙眉,看着不断冒着冷汗的温瑾卿,咬了咬唇。
有点害怕。
江熙白抬眸,忽然看到在桌子不远处。
温瑾卿掉落的软剑,因为黑鼠突然散开,露了出来。
江熙白将温瑾卿放到桌上,看着桌下有他半臂那么长的黑鼠,他闭了闭眼,准备跳下去,去拿软剑。
刚靠近桌子边缘时,一双冷的不像话的手,拉住了他。
“殿下,你呆在这。”
江熙白看着温瑾卿,愣了下。
温瑾卿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眼角、耳朵……还在流血……
额角在不断地冒着冷汗,连唇色都泛白。
她还是跳了下去。
底下的黑鼠,又让她脚踝上结痂的伤口变得血淋淋的。
伤口深不见底,有些可怕的样子。
江熙白怔了怔,垂下了眸子,还是说了一句:“阿稚,小心点。”
江熙白看到:温瑾卿不多会儿,就拿到了软剑,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软剑的位置差不多在偏殿的门口。
只要人想,就能走出去。
温瑾卿看着坐在桌子上的江熙白,又走了回去,抬剑砍死了地上的一大片黑鼠。
一步一步地向江熙白走去。
似乎轻而易举般,挥剑后,地上的黑鼠就变得“一刀两断”,倒了一大片。
殷红的颜色在偏殿逐渐散开,浓厚的血腥味,也不知是温瑾卿的,还是地上的黑鼠的。
但,温瑾卿挥剑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似乎快要拿不起剑了一般。
温瑾卿眼前发黑,看着还离她有八尺那么远的江熙白,咬了咬唇。
痛意似乎让她清醒了一些:“殿下,我马上就过来了。”
你不要害怕……
温瑾卿的脚踝上的伤越来越多,她挥剑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宛若“强弩之末”一般。
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的桌脚,温瑾卿还是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了过去。
只是,在离江熙白不远处,她还是顿住了,眼前完全黑了下去,温瑾卿努力抬着剑,冲地下的黑鼠砍了下去。
只是,一时看不清江熙白到底在哪里,一时脱力,没有力气再迈出一步一般,停在了哪里。
停了几秒,温瑾卿眼前的光似乎恢复了一些,她才向那个模糊的影子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