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小兰受到惊吓,却无人诉说,不禁更加思念身陷囹圄的虎老七,盼望他能早日归来。
此刻监狱内的虎老七同样没有睡着,他躺在铺上,听着屋内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想着小兰和四哥的模样,思家的念头越发的浓烈。
虎老七睡在整个监舍最差的位置,紧挨着马桶,就是在寒冷的冬天也能闻到难闻的气味,而这个位置从他进来就成了他的专属位置。
虎老七刚进来的时候,监舍的黄老大就给他过了一遍堂。知道了他是因为故意伤害罪进来的,而且是用拳头打瞎了人的眼睛,砸断了人的鼻梁骨,黄老大新人规矩从简,简简单单收拾了虎老七一下,又教了他一些要守的规矩,就让他替换犯猥亵妇女罪进来的曹二的铺位去睡。
可虎老七性格上是传统的农民憨厚性格,觉得自己一来就霸占别人的位置不太好,就默默地睡在了铺尾。他本是好意,可是他看错了环境和对象,苗老大觉得他给脸不要,是故意跟他作对。
虎老七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谦让竟然会惹恼黄老大,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结果第二天晚上就被黄老大和几个跟班的蒙上被子给狠狠揍了一顿。
虎老七不是主动欺负人的主儿,但是激怒了他,他就是一头凶猛的老虎,尽管会骨断筋折,也绝不屈服,毕竟他血管里流动着土匪爹遗传的血液。
虎老七发动反击,他身高臂长,力大无穷,又正值当年,一个打三个仍然占据上风。但是整个监舍十二个人,有七八个都是黄老大的跟班。最后虎老七被几个人群殴,鼻口喷血,半天爬不起来。
“小兔崽子,在这里跟我耍横,你他妈的就是找死!”黄老大一只脚踩在虎老七脑袋上,恶狠狠地说道。
“我*你*的!”虎老七嘴里含糊地骂道。
“我*,小B崽子还挺横,看来你是想找死啊?我成全你!”黄老大一脚踢向虎老七面门。
虎老七双手抱头,任凭黄老大怎样殴打,都牙关紧咬,一声不吭。
“孙子,服不服?”黄老大骂道。
“服你妈!服你就不是爹妈养的!”虎老七嘴角流血,仍然不肯示弱。
“狗*的,骨头挺硬啊?兄弟们给我一个一个打,打累了换人接着打!”黄老大打累了叫嚷道。
几个人正要动手,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拦住了他们,说道:“黄老大,别打了,再打就出事了!”
“鬼手汤,滚一边去!哪里轮到你耍钱鬼跟我说话?再BB,连你一起揍!”黄老大根本不给鬼手汤面子。
若不是管教听到动静,制止了这场暴行,虎老七不知道要被揍到什么时候。饶是如此,虎老七也受了很重的伤,躺在铺上处于半昏迷状态。
狱中有一个只有一米四左右的老头,左耳朵大右耳朵小,酒糟鼻子,眯缝眼,见虎老七受伤严重,后半夜趁大家睡熟,偷偷摸到虎老七身边,用一双和身体很不般配的大手在虎老七身上捏来按去。
“太狠了!肋骨都折了两根!”老头皱了皱眉,伸手在虎老七身上推捏起来。
“嘘!别说话,我给你正骨呢,不然你腹脏都得受损,会落病的!”老头看虎老七**着睁开眼睛,赶紧制止他出声。
虎老七觉得浑身跟散了架一样,哪都疼痛难忍,却没有吭一声,老头暗自点头,佩服虎老七是一条硬汉子。
虎老七伤势严重,根本没办法出去劳动,管教调查了此事,黄老大的跟班小万出头把事情扛了下来,结果黄老大屁事也没有,
老头被安排留在监舍照顾虎老七,虎老七这才知道老头叫杜峰池,外号“杜王母”。
老头没有告诉虎老七为啥叫杜王母,反而把虎老七的底细盘问得一清二楚。
“你真是赵福贵的小儿子?”杜王母看着浓眉大眼的虎老七问道。
虎老七一直以有个土匪爹为耻,若不是杜王母冒着风险给他正骨,说什么他也不会把这茬告诉他。
“是!”虎老七声音很轻。
“谁也不能挑选自己的父母,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没啥不能开口承认的?”杜王母看出虎老七有些难以开口。
“我和你爹还打过交道呢!”杜王母笑了笑继续说道:“你脾气跟你爹挺像,硬气!”
“你见过我爹?”虎老七很诧异。
“不但见过,还挺熟!他救过我一次命,我也救过他一次命!”杜王母捏了捏额下稀疏发黄的胡子说道。
虎老七忽然觉得杜王母这人好像挺能吹牛,他这小个儿连只鸡估计都杀不了,拿什么救人?
“我知道你不信,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和一个土匪有交情,这能算啥好事?你不信算了,我还懒得跟你说呢!”杜王母忽然生了气。
虎老七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根本没有说话,对方只是看了他的神态就生了气,这杜王母简直就是孩子脾气。
“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孩子一样?呸!你才是孩子呢!”杜王母又猜中了虎老七的心思。
虎老七吓了一跳,心中暗想:“这矮个子小老头难道会看穿别人的心思?”
“别瞎猜了!你那副熊样,好赖都挂在脸上,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出来你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