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先用些点心。”
温嬷嬷吩咐侍女捧上了两盏糕点,已经到了午膳时分,御书房那处尚未有消息,是以不能传膳。
“可否遣人去问询一二?”
叶瑾舒厌烦枯等,温嬷嬷道:“回姑娘,这怕是……不大妥当。”
看出温嬷嬷的为难,叶瑾舒不再多言。
她在屋中无事可做,从书架上翻出一幅字帖,干脆练字静心。
白日里无趣,过了晌午的尾巴,高总管的人方有话语传来,陛下半个时辰前已在御书房用膳。
叶瑾舒练字的笔一顿,继续写完了这张字帖。
因陛下未归,原本预备的菜式撤去半数,又重新热过一遍。
宫中的饮食惯例不合叶瑾舒胃口,她就着汤羹,总归用了半碗米饭。
时间赶得紧,午憩才过一刻,宫中派来教习规矩的高尚仪已至。
因叶瑾舒尚无名位,高尚仪又位居五品,故而无需见礼。
她打量过眼前清冷的美人,这般姿貌,无怪乎能得陛下青眼。
原本她担忧叶家这位小姐并非出自世家大族,一朝为妃,要教习的宫中规矩甚是繁琐,平添不少麻烦。
孰料半日教导下来,对面的女子全然配合,一点即透,全无半点骄矜之气,让她甚为意外。
临走之际,高尚仪留下了一卷宫规。
“还请姑娘熟记,下官明日再来。”
叶瑾舒颔首,温嬷嬷亲自送了女官离去。
明宝堂内,小丫鬟圆桃替叶瑾舒揉了揉肩:“姑娘今日累坏了吧。”
那厚厚的书卷,她看着都替姑娘觉得累得慌。
“尚可。”
叶瑾舒选了这个单纯的小丫鬟贴身服侍,明宝堂事宜则由温嬷嬷打点。
几日过去,宫规叶瑾舒学得很快,余下的时间高尚仪也为她说起些宫中事。
萧询生母端敬皇后早逝,宫中没有太后坐镇。只有明帝留下的几位太妃,居于南宫中好生奉养。
明帝嫔妃不多,几位太妃皆出自世家大族。
听闻明帝与端敬皇后伉俪情深,膝下只有萧询一个嫡子。萧询的两个兄弟,安王和裕王皆是安分守己,称得上一句兄友弟恭。
加之萧询继位至今空悬后宫,宫中情形状似一片清明,倒让叶瑾舒松口气。
除了宫规礼仪外,亦有司寝局的女官来教授阴阳调和之术。
起初叶瑾舒颇为排斥,但细想下来,若是不学,榻上受罪的反倒是自己。
翻着这些图册,叶瑾舒自嘲一想,自己竟也不算纸上谈兵。
唯一棘手些的是,厚厚的几卷宫册,数百条宫规需要她熟记。
“宫中规矩皆是为陛下而守,全凭陛下心意。”替叶瑾舒整理书册时,温嬷嬷温言道。
叶瑾舒轻笑,明白其中之意:“您说的是。”
用过晚膳,圆桃来道:“姑娘,东厢房已备好了沐浴的热水。”
总管高进午后传了陛下吩咐,萧询今夜要她侍寝。
明宝堂中早早便为此准备。
……
圆月清辉,今日三省议事,萧询回到寝殿时夜色已深。
秋日的夜里已有凉意,榻边的女子披了斗篷,乌发柔顺地垂着。
“陛下万福。”
她一礼,绯红的寝衣压下了眉眼间的清冷,与三年前代郡中的那抹身影渐渐重合。
萧询颔首,女子顺从上前,合着规矩为他更衣。
若有若无的幽香环绕在侧,白日里政事的疲乏散去些许。
“在宫中可还习惯?”
年轻的君主开口,不过学了几日规矩,瑜安倒是乖顺不少。
叶瑾舒未答,却轻踮脚尖,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轻暖的斗篷落于地,一夜春宵。
……
翌日晨起,服过避子汤药,叶瑾舒得了萧询允准,闲暇时分可于后宫中自由行走。
只不过前后皆有数名侍女相随,也不可越过与前朝相隔的明和门。
北齐皇宫承自前朝,在几代君主手中数度扩改。叶瑾舒费了几日,方厘清后宫中所有布局。
萧询的朝宸宫位居中央,与之相去不远,是未来皇后的朝宁宫。
东西为嫔妃宫室,当下仍尽数空置着。南处则为太妃居所,叶瑾舒轻易不曾踏足。
熟悉了整座皇城,叶瑾舒最喜欢的是北处御园中的景心亭。那是后宫中的最高处,可以望过重重宫墙,俯瞰整座皇城。
禁军巡查不断,她知道,萧询对她仍有防备。
她并无出逃的心思;终有一日,她会堂堂正正离开。
“姑娘,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
萧询传了话会回宫用膳,叶瑾舒点头,知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