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陪陪娘亲再说罢,既然他们这边忌惮我,急着给下马威,我可还真歇不成了!”
崔题说罢,将欲起身,却被身下的什么东西绊住了。
而后传来几声睡梦中的呢喃:“……别走……别走……别丢下我……”
他低头一看,见潘沐柠偎伏在膝盖之畔,阖眼长睫安宁,莹润的脸庞刚好压住了他衤夸袍的下摆,使他动弹不得。
睡得倒是憨甜,傻里傻气,毫无戒备心。
半月前,他救下了她,知她也将远赴京师,他念她一介女流,且柔弱端淑,恐惹歹人觊觎,便好心搭送一程。
他们走水路回京,船舱不大,她又一直扮作男装,他们也懒得拆穿,便也只能将就混住在一起。
谁知这小娘子竟起了疑心,平日里对他百般防备,跟防狼似的。
他真不知这小娘子脑袋里装的什么,一根筋似的,他救她时,她视他为恩人,竟把家底毫无保留地全坦白了。
然而几人合住船舱,她又立马把他当成登徒子,躲得远远的,甚至他一个眼神稍稍过来,她也嫌恶地低头躲开。
以至于他都要百般疑惑,难道他长了一副歹人的奸相?
从小到大,从未在长相上吃过亏的他,头一次感觉到了……奇耻大辱!
崔题又扯了一下衤夸摆,扯不动,本欲伸手,想了想不妥,便找来只笔,拍了拍她的脸颊:“喂,醒醒?”
潘沐柠仍是一动不动,甚至揪得更紧,喃喃细语。
崔题以为她回答他的话,低下头侧耳倾听,却听她一声声深情缱绻地呼唤:“珣哥哥……珣哥哥……不要走……”
原来是念着情郎啊!
崔题微微蹙眉,啧啧两声,当即一狠心,揣着裙摆用力一扯。
“咚”地一声,潘沐柠的脑袋直接磕在船板上,磕头得脸颊生疼,也直接磕醒了。
他收回自己的下摆,抖了抖上面的褶皱,对于她是否磕红了脸颊,毫不关心。
周先生在一旁看着,目瞪口呆,又直摇头。
心想:就你这般待她,还想有以后?
崔题,明明一副好人才的模样,难怪这么多年,硬是没相看到一门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