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现如今美容院营业额几乎保持在一个比较稳定的状态,每日平均下来至少有二三十两进账。
但附近八成的妇人们预定了未来一个月的用量,面膜的市场需求量渐趋饱和,销量不免显出后继乏力来。
是时候推出新品,再引流一波了。
而这些,都需要人手。
否则新品销量上去了,但产能拉后腿,这不是把上门的生意往外推吗?跟活生生从她身上割肉有什么区别!
苏白芷忽而想起那日文大娘谈到的牙人,听说为人厚道,不如明日去文家药铺咨询一番,顺道把自家欠的钱悉数还上。
文家药铺店面不大,原木筑造的屋檐朴实无华,外墙灰白,几无余饰。
苏白芷一边提步往里走,一边四处打量着店铺。
前店内靠墙是一排排贴满中药名的小抽屉,柜台前并无人看守,靠窗的桌旁站着一位年轻男子,正用手挨个儿翻动桌上晾晒着的一笸萝党参。
苏白芷认出男子正是那位愿给苏家借钱的文大夫,名叫文纯熙。
“文大夫?”苏白芷出声打了个招呼。
文纯熙抬头见到来人,露出一抹笑意,抬手道:“苏姑娘来了,请坐。”
苏白芷依言上前坐在他对面,目光扫过他额前的一缕头发,背后隐隐藏着一道疤痕,心中不禁遐想:文大夫会医术为何不祛疤呢,难不成是医者不自治?
见她盯着自己的额头,文纯熙不自在地侧过脸去,咳了一声,温声问道:“苏姑娘过来小店,所为何事?”
苏白芷回过神来,连忙递过去一只荷包,接过话头说:“我今日是来还钱的。上回承蒙您慷慨解囊,助我苏家解燃眉之急。我还没来得及亲自跟您道谢呢。”
闻言,文纯熙摇了摇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邻里之间本应互相多照应。”
苏白芷心中对此话并不认同,那日她可是挨家挨户连门都敲不开,可见文大夫仁义之举是那样宝贵。
“古话有云,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文大夫的这份恩情,我苏家牢记在心,日后若有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您尽管来找我。”
“苏姑娘言重了。”见她一直举着荷包,文大夫抬手接了过去,随即露出讶色,“苏姑娘是不是多给了,我拎着重量不对。”
“文大夫纾困解难乃义举,本不能用钱财衡量。可我若不双倍奉还,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这小小意思,还望您能收下。”
文纯熙推拒不过,只好依言收下,又说回后院拿欠条还她。
苏白芷百无聊赖,四下张望,竟发现东侧还摆着一张书架,目光匆匆从书封上划过,上面大多是一些医书,除此之外竟还有几本四书五经之类科考书籍及其注解,也有几册占卜、农业一类的书等等。这位文大夫真的是博览群书啊。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桌面晾晒的党参上,顿时起了兴致。前世她专攻中医美容医学专业,对中药材了解颇深,便捡起一小块端详起来。
手中的党参根条较为粗壮,皮质细腻,肉质紧实,根头有“狮子盘头”,色泽呈现呈黄白色,断面有菊花心,闻之气味微香,品相十分上乘。看来文大夫着实是个行家。
她家的药材制作面膜早就用得差不多了,正发愁去哪儿进货呢。
一来,她完全不知爹娘的收药材渠道,这下相当于断了。二来,即便药材收回来她还得费心思再加工,先不说她没那炮制的本事,如今还忙着店里的事情,实在分身乏术。既然文大夫擅长药材炮制,她直接跟他买处理好的更为便宜,待会儿必须找他谈一谈合作。
文家药铺貌似经营状况不好,她到店中已经呆了好半晌,愣是没见着一个人上门看病买药。
苏白芷略一揣摩便明白过来,文家前不久才迁来这一带开店,尚未站稳脚跟,打出名头,又或许是这个大夫过于年轻难以使人信服,才导致店内无人问津。
思索间,却见文纯熙从后院折返,还给她那张欠条。
苏白芷接过来看也没看就塞进袖子里,指着笸箩诚心诚意地夸赞道:“文大夫不亏是妙手仁心,你这党参成色当真不错。”
“苏姑娘谬赞了,在下虽与令尊素未谋面,但也是久闻他的大名。与他的医术相比,文某是拍马不及。”文纯熙面露惶恐,连连摆手,袖子跟着晃动都要甩成菜干了。
苏白芷看着有些好笑,这些古代文人才子过分自谦,你夸他一句跟把他架在火堆上似的,恨不得把耳朵捂起来。这下她也不想再逗他了,言明合作之意:“家父留下的药材我用掉了不少,正缺炮制好的药材做护肤品原材料。不如咱们两家合作,您照着我的要求炮制好药材,我便从你这儿采购,如何?”
“啊?”文纯熙乍闻呆若木鸡,很快反应过来,话语中难掩喜意,“那是最好不过了,文某多谢苏姑娘照顾生意。”
既能回报恩情,又能解决自己的问题,简直是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