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吓唬他们了,“对了,所有的官员都在这里了吗?”
“禀告陛下,是的。”
“传下去,从今开始,幽州两年内,不用交赋税。并且,不用徭役。另外,朝廷会专门拨款,重建幽州。我会写封书信回去,再令人运输赈灾粮食过来。只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再敢有人贪污赈灾的粮食,就不止是杀头,我会株连九族。”
连坐之罪,本来是酷刑,能不用就不用。但是,有时候,也可以作为一种惩罚手段,去吓住贪婪之心。荀子说,人性本恶。没有森严的法律约束,人就会无处不贪婪无处不欲望。恩威并济,方才能守住本心。
女帝也想要好好对待,她当初也没有把人往坏处想。
只是。
她好心让官员先行去往幽州,谁知道会有人起了贪念,将手伸向赈灾的粮食,大前提还是在她差几日就到幽州的情况下。
或许是想到张麻子,那群张麻子。
她的心,隐隐作痛。
曾几何时她对政务都是不搭理,摆烂又咸鱼的。
好像,经历了什么,一夜间长大。
她意识到自己该担负起女帝的责任,而不是整日玩乐。
目光沉沉。
心思重重。
“来人,去挨家挨户告知,如果有无家可归的女子,自领十两银子,可去军营找顾鹰从军。”
洪水淹没庄稼,推倒房屋。若是女子,没有家人倚靠,又不同文墨,想来乡下种田的女子都不擅长诗书,去军营未尝不是一种出路。
女帝忧心忡忡,“另外将此事写榜告知,贴榜单的时候,派人大声朗读出来。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子不识字又没有家,去上门通知也许遇不到,贴榜她们未必认识字。此事,现在就去做。”
“陛下,其实,幽州银库中,已无多余的银子。要是此番操作,恐怕······”
女帝蹙眉。
让官员重新押送赈灾粮时,也送些银子过来?
海月悄悄绕到她身后,附身贴耳轻声说道:“我刚刚注意到河床底下有不少沉船,船身已经腐烂,但是里面不少珠宝还是好的,要不要用那个?”
沉船有珠宝。
似乎也行,反正船身都腐烂了,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旧事了。
“来十几个人,和皇后走。”
半天没人敢站出来,估计都不敢,被女帝刚刚的话吓住,吃人的妖怪保不齐就突然饿了要吃人。
女帝随手一指,“就你们吧,走吧,和皇后去。放心,皇后现在不爱吃人了。去吧。”
闻言。
他们一支才畏畏缩缩迈步步子。
海月假装严肃,走在最前面。
女帝目送他的离开,“好了,现在开始收拾吧。”
满院子的断垣残痕,看来,得好好整理了。好在洪水没有逗留多久,物品保留了一部分。在高处的楼房很幸运,没有被摧毁,屋子里都是干的。不像低洼的地方,被洪水浸泡下,到处都是湿漉漉。
收拾许久。
女帝是真的累了。
下面的人倒是有眼力见,麻溜地腾出一间没有被洪水泡过的屋子,安排女帝住进去。
此刻一间小小的屋子,已然是难得。
洗漱过后。
女帝呆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
隔壁的长安毕竟年纪小,躺在床上就秒睡。
视线逐渐黯淡。
太阳完全消失,月亮闪亮登场。
浩渺的夜空下,万千的群星闪烁。
凉风习习。
混着睡意浓浓。
女帝也犯了瞌睡,迷迷糊糊躺到床上,被子拉到一半,上眼皮和下眼皮就黏在一起睁不开。窗外几声鸟鸣,静谧温馨。
不知道过了多久。
许是后半夜吧。
她察觉到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被子,但是实在累到了,困得睁不开眼,就懒得动弹。
海月回来的时候,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寒意,先是去泡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白色的浴袍才进入房间。他低头浅笑,小心翼翼把被子拉上去,给女帝盖好被子。唯恐弄醒女帝,他索性从柜子里捧出被褥,自己在地上铺好。
就这样。
两个人一人在床上安眠,一人在地上入睡。
黎明的曙光洒进房间。
清晨,鸡鸣。
女帝被吵醒时心里不悦,注意到地上的海月,又收起坏心情,蹑手蹑脚下床。她掀起被子,钻进去,蹭了蹭海月的肩膀,缓缓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午时。
海月睡醒,侧目对上女帝的睡容,发现不知何时怀中多出的人,诧异后就是欢喜。他轻轻摸了摸女帝的鼻子,意外弄醒女帝。女帝笑着拉上被子,盖住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