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张麻子扛着大砍刀,冲着车夫跑去。
驾车的正是海月。
海月身着月白色的素袍,一柄玉带挽住细腰,眉目如画。他是妖,对抗一个人类,简直是易如反掌。稍稍抬手,意念犹如万金锁链困住了张麻子的双手双脚。
女帝从马车上探出半个身子,露出张绝美的脸庞。
“你是谁?”
“干嘛告诉你。”
张麻子还是有些脾气的。
海月见女帝感兴趣,便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简简单单束缚住张麻子,迫使张麻子不能动弹。
女帝从马车上走下来到了张麻子面前。
掏出手帕。
她温柔擦拭张麻子的脸,不多久,便呈现一张清秀温婉的脸来。
“我是长宁,你叫什么名字?”
张麻子从未被人如此温柔相待过,从前非打即骂的家人皆死于洪水,自己侥幸活下来,凭借狠心一跃成了土匪,竟然从未意识到温柔二字也可以出现在自己身上,一时间诧异。只是,诧异归诧异,心境还是一样。
“要你管。”
女帝嘴角弯起,倒是觉得眼前之人有趣。
“阿月,我想知道她的名字。”
海月得到授意,眼睛扫视一番张麻子,似会下蛊般控住张麻子的心智。
张麻子宛如失去理智,如同木偶,木讷道:“我是土匪张麻子。”
女帝噗嗤一笑,望着眼前这个容貌温婉的女子,“你的原名叫什么?”
张麻子道:“张麻子。”
女帝的笑容越发明媚,“你为什么取名叫张麻子?”
张麻子道:“因阿母生我后满脸长满了麻子,便取名张麻子。”
这名字,太随意了。
随意到像是起个小猫小狗的名字。
女孩子家家,取了这么个粗俗的名字,定然平日里遭到不少人的捉弄吧。
女帝的笑容消失,心里多了一分怜悯,“为何当了土匪?”
张麻子:“洪水作乱,家人都死了,地也被淹了,没有粮食,我又不会女红绣品庖厨,无法养活自己。自小,我就被当做男娃养大,天天随着阿爹去田地里劳作。没有了田地,就没有了活路,只能是当土匪。”
倒也是可怜,甚是崎岖的命运啊!
女帝慢慢扭头,示意海月不用再控制张麻子了。
顷刻。
张麻子恢复理智,瞪着眼睛看她。
“若是给你一个机会,愿意金盆洗手当个好人吗?”
女帝严肃而不失善良开口询问。
张麻子叹息,又自嘲:“我没有回头的路了,手上不少人命官司。就算我回头,那些枉死在我手中的冤魂,也不会放过我。不是吗?”
女帝噎住。
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
可,她还是于心不忍张麻子,“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毕竟是事出有因,想来,,,”后面的话,实在编不下去了,怎么说呢,于情于理,张麻子都杀了人。
“朝堂不是下发了赈灾粮食吗?”
女帝有点不适应长途劳累,又担心耽误赈灾,便命人带着赈灾的粮食先行一步发下去,她和海月在后面慢慢赶路。不然,她早就到了幽州,何苦现在才到。
张麻子笑得癫狂,“是啊,赈灾粮食的名号早早随着官老爷来到幽州,可实际上粮食一进入幽州转手就被送进各家的米铺,价格翻了几百倍。”
“我好端端的良民,要真是得到了朝堂的赈灾粮食,何苦冒着杀头的风险,去当个人人喊打喊杀的土匪。你说可笑不可笑。”
女帝气得手抖,无法无天了,她都亲自来到幽州,底下的人怎么敢的,胆子太大了。
“他们就不担心被发现吗,这次可是陛下会来幽州的。”
“陛下不会发现的。因为陛下压根不关心百姓的死活,她只是为了个好名声,想在史书上流芳百世。再或者,她只是觉得皇宫乏味,想出来转转,刚好幽州发洪水,给了她一个名头。”
女帝哑口无言,不可否认,她是存了私心的,想着赈灾之后,就在民间转转,游山玩水一番。
许是被戳破心思,她的脸涨得通红。
良久。
她轻叹一口,“阿月,放了她吧。”
张麻子获得自由的刹那,想要抓住女帝做人质,只是,她的脚步再快,也不过海月的妖力。
海月闪现到女帝面前挡住,一手隔空掐住张麻子的喉咙,眼神满满杀意。还是第一次,他想要杀人。
张麻子知道海月不是正常人,还以为会什么岐黄之术,却不知道海月的强大。她懊恼自己冲动了,眼睛一闭,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态度。
女帝轻轻扯住海月的衣袖,“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