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总。”蒲光俊忽然出现敲了敲大门。
谢京台把恩养的脑袋扶正，脱下西装外套搭在她身上，然后大踏步出去。
秘书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什么，他微微侧头，秘书就把门关上了。
前院里。
东哥鼻青脸肿地被绑着，两名黑衣人押他跪到地上。
谢京台走过来了，带着蛇蝎独有的危险气息。
东哥想到夜夜笙酒吧里，这男人就是用这种死亡眼神看昌木两兄弟。
他直哆嗦:“谢总，谢总，这是干嘛呀？酒吧停业整顿，我在国内的生意断了，我打算去泰国谋生没耽误您什么事吧？您总不能不让我活呀？”
“我也不知道我手下为什么要把你抓过来？是不是你做什么事不小心让他们发现了？”
谢京台面部表情松弛有度，像在跟老朋友叙旧一样。
东哥只觉得笑面虎当前，随时能一口把他咬死。
“我们干这行的，灰色产业，每个人手里都互相有把柄才能安心做事，您理解理解行不？我就偷偷录了，自己藏着一点也没往外透露。
那个姓恩的一直传唤我，我一口咬死包厢里就姓昌的两兄弟在，平常顾客在里边乱搞涉及隐私我们专门把监控弄坏了，就这样，其他的也什么都没说。谢总，我把录像母带给你，我以后任你差遣，他俩、他，他们都帮你杀人对不对？”
东哥抻头指秘书等人。
“我也可以，我当你的走狗，我有把柄在你手上了我就背叛不了你，对不对？”
“我亲弟弟都要出卖我，何况你呢？”
谢京台冷笑，怼着他面门一脚下去。
“呃、”东哥倒栽过去，马上又被人顶起腰板。
他像折了的草一样在晃，晕头转向，眼冒金星的。
谢京台捏紧拳头，照他脸上要害狂揍。
邦、一拳。
邦邦、两拳。
东哥脑门塌了，眼鼻血流如注。
“啊！”一声惊叫从后方传来。
蒲光俊拔腿就要追出去，谢京台阻止了他。
“把这里收拾干净。”
……
恩养矮身躲在铁丝网后的盆栽下瑟瑟发抖。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暴力血腥的场面，心灵受到很大的冲击。
谢京台的狠劲比万支桑更甚，到了杀人不眨眼的地步。
一个温润如玉的医生经历过了什么，才会变得这么撕裂？
没一会儿，恐惧的眸子里映出了一双光泽黑亮的皮鞋。
恩养大气不敢出，僵僵抬头。
谢京台蹲了下来，“看见了？”
“谢大哥，我……不会说出去的，上次的事没说，我哥认定了是昌木杀死他弟弟后畏罪潜逃，这次我也不会说。”
“害怕的话，给你安排到别的地方住。想回支桑的别墅也行。”
恩养心头一暖，这不是例外和偏爱是什么？
他顾虑的不是自己的罪行会被揭发而是担心她害不害怕。
“不要，我不走，我就呆在这里。”
谢京台以为她怕自己在试探她，拍拍她的肩膀:“放心，说让你就让你走，安安心心去养胎，其他任何事都不用担心。”
他目视别处，手很温柔地抚上她的脑袋。
恩养万分激动，扑进他怀里，“你在哪我就在哪，我不想再跟你分开了。”
“少来这套，快走。”
“不！我真是铁了心要跟你的。”
“刚才我做了些什么，你没看见吗？”谢京台疾言厉色提醒她认清现实。
“看见了。”
“所以？”你不应该赶紧逃吗？
“谢大哥，我不是警察，我只是一个受恩于你的人。”
谢京台无语凝噎。
这一刻，他意识到恩养的三观有多稀碎。
他已经黑了，在他还渴望清白世界时没有人来拉他一把，沉重的镣铐把他深深坠下地狱，他就再也爬不出来了。
恩养不一样，她必须干干净净的。
因为她不只是她自己，因为她还年轻，身边环绕着爱，不能让这一个花样年华、前途似锦的女孩因为他沦落。
*
看着恩养几乎枕在谢京台腿上的画面，万支桑死灰般的眸底像是落进了一星火苗子噌地燃起熊熊大火。
他“尸骨未寒”，她就那么迫不及待？！
她还怀着他的骨肉！
天知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有多欣喜，一颗绝望了的心重新振奋。
可是……
“听到了吧？根本没有人在乎你的死活，痒痒也不在乎。”
谢京台通过监控投屏让万支桑看到客厅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