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了他的病,他就想踢开我。
把你找回来也是爸爸的意思,你很争气,没有会得这个疯病的隐患,所以他开始想培养你当接班人。你说,他该不该死?抛弃你的妈妈,又想抛弃你的哥哥。
他要召开董事会向所有股东揭露我生病的事,他不仅不让我当继承人,连公司里一个小小的总经理职位都不肯给我。”
万支桑被推到一个类似医院里的手术台上,明晃晃的无影灯照得眼睛睁不开。
他有意识,清清楚楚地听着谢京台的自言自话,四肢和头就是动弹不得。
然后,谢京台拿起泛着冷光的刀一点一点靠近了他的脖子……
*
“狗男人每次都这样!有需要的时候就失联!去死吧!”恩养气坏了。
凌若星拉住她的手:“不要紧的,大概我和厄德先生注定没缘分……”
“Sauve mon père !Sauve mon père!”
突然,病房外有人又急又快地在喊着什么。
凌若星一听就知道那是法语“快救救我父亲”。
她心头一紧,有个不详的预感。
“恩养,恩养,我得出去。”
……
厄德看着医护人员把他浑身是血的爸爸推进手术室。
红灯一亮,他无力地靠着墙壁滑坐下来。
凌若星跑过去,“是莫西叔叔吗?他怎么了?”
短短的一段路,她跑得气喘吁吁,心脏难以负荷。
厄德抬头看她,眉眼凝重。
两年不见,她更加羸弱苍白,我见犹怜,可是一想到父亲出车祸的原因……
“他着急给你送饭,在路上被车子撞了。”
凌若星后退一步,要不是恩养扶着,怕是要跌倒。
“都怪我……是我害了叔叔,如果我不说只喜欢他做的饭菜,叔叔就不会……”
“这是意外,不怪你的。”恩养安慰她,好不容易等她冷静了些。
莫西叔叔没能抢救过来。
医生出来脱帽鞠躬的时候,凌若星当即昏了过去。
*
人往往在开导别人时才拥有智者的理性,自己遇到了事情就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万支桑也死了。
恩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谢家已经举行了葬礼仪式。
谢京台站在灵柩旁侧,面向亲友团以及一众媒体:“我也是偶然发现一直默默保护恐猫甜宝的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经过DNA验证,恐猫之父万支桑就是我从小遗失的亲弟弟谢支桑。
可惜天妒英才,我的父亲因为亨廷顿舞蹈症病发而去世,我弟弟不幸遗传到了这个疾病,也突发病症英年早逝……”
举手投足、一言一语尽显儒雅温润的人,有明显的年龄感,但属于矜贵成熟,并不是苍桑的老。恩养十分笃定这才是白桦林里一背影一回眸就让她情动的男人。
再闭上眼睛仔细聆听,辨认音色,是医生叔叔的。
恩养相信自己这会绝对没有认错。小时候双目失明,使她的听觉更加敏锐,她能准确地靠声音来辨认身边人是谁。
之所以把万支桑当成万医生,是因为相同的脸让她先入为主了。相同的脸,相同的姓,她以为岁月会改变一些细节,比如声音。所以听声音不一样,她只会觉得有变化是正常的。
现在不这么认为了,万医生什么都没变的,恩养喜极而泣。
可是,万支桑这么突然就死了?她年纪轻轻就守寡了?
什么亨廷顿舞蹈症?没听万支桑说他有病啊!
恩养替自己感到委屈,委屈着委屈着泪水涟涟,抬头一看和万支桑长相别无二致的谢京台,她又恬不知耻地心生荡漾。
那是她从小心心念念的医生叔叔,那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男神。
恩养呼吸间带着颤抖,仿佛胸腔里被无法排解的哀愁堵塞住难以过气,挤压出了呜咽声。
眼睛像开闸的水龙头泪流潺潺,视线朦胧间,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朝她来了。
“你就是我弟弟的媳妇?”谢京台看到恩养放在腹部上的手了。
恩养的嗓音断断续续,似乎让悲伤缠紧了般,无法平稳地表达:“医生叔叔……是你……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