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女病人死了,不久,恩养做了眼角膜移植手术。不细说,个中因缘际会,恩养猜的八九不离十。
上天待她不薄,哪怕在万医生心里她只是一个替身,她也愿意。
“那个万大哥,我还不知道你全名。”
“万支桑。”
光听着就很文艺,果然符合过去的万医生。当然现在的他也很好,开启新的人生,全新的风格,依然匹配这个名字。
万支桑说:“有个神经病告诉我,这个名字的由来是我妈在一片开了成千上万支格桑花的地里生下我。”
恩养直觉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她都酝酿好情绪承接他的感伤,结果万支桑话锋一转:“那人居然骂我是一坨牛粪上插了花,糟蹋这个名字。”
“谁啊?神经病吧!”
“我就说他是神经病。”
“他的名字一定很难听,所以嫉妒你!”
万支桑眉开眼笑盯着恩养,俯身抱住她的腿,一把把人扔上肩头。
“哎,你干嘛?”
“给你暖暖脚。”万支桑合掌拢在嘴边往掌心呵口气,再放到垂在胸前恩养的小腿肚上,上下搓摩生热。
“别了,挺丢人的。”
恩养在他肩上挣扎,这扛猪式的过街成何体统!
“老实点。”万支桑在她屁股上打了一记,“这么冷的天,你还露着腿。”
“保暖丝袜被你撕了我怎么穿!臭流氓,不让你摸了,净吃我豆腐。”
“白天谁色眯眯地摸我胸肌偷看我屁股的?你没揩我油?”
“你乱说,我咬死你!”恩养又下嘴了,啃牛排似的用贝齿啮磨他的背肉。
万支桑直咧咧真疼,“你是属狗的吗?”
*
服务员在阿宋的带领下送餐进房间,恩养饿到前胸贴后背只顾着吃。
万支桑盘腿坐在她脚边地毯上摆弄两人的手机。看到屏保上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身穿白大褂,站在病床边、白墙下,负手而立,低头微笑着极尽温柔,万支桑全身的血液齐齐涌上脑。
他假装没听见,掀了上去,在恩养手机里存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恩养投喂他牛排,他仰面张嘴就接,嚼了两下吐槽一句:“肉过熟,还得是生的鲜嫩。”
恩养抿嘴偷笑,他们相处的这么自然,仿佛是老夫老妻了。
幻想过无数种情景,包括和万医生火速发生关系是恩养最常想象的黄粱美梦,居然成真了?恩养悄悄拧一拧自己的大腿肉——疼!真疼!疼得太好了!
这时万支桑的视线抬过来,惹火得很。“干什么?白天不够疼?”
恩养面颊噌地浮上两团红晕,捧着盘子更往单人沙发里缩缩。
男人反手向后抓住她的小腿拉出来搭在自己肩上,充当 U 型枕。掌心在小腿肚上下游走,逗她兴致再起。
恩养娇娇地咬着叉子……
*
谢京台收到万支桑对塞尔维亚的考察报告,结果是不适宜恐猫旅居。他嗤之以鼻,让这野人过来传授经验,他倒好,整出一个不给养的鬼话连篇、漏洞百出的破鉴定。
本身就不指望万支桑在租借恐猫的事上出份力,调他到国外个把月,只是为了方便趁机提取甜宝的雌性细胞核而已。
在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存在多只恐猫,几乎全是雄性克隆体,缺少雌性恐猫的的孕育,也就无法进行繁殖下一代。
所以亟待雌性细胞核的供给,克隆出更多雌性恐猫与雄性进行繁衍。
不过,国内刚传来消息:在把甜宝运送回基地的过程中它逃脱了,而且怀有数月的身孕。
另一个消息是万支桑的司机发来的——“谢总,万先生拿早上我们在林子里见到的那位小姐的手机好像传输了什么音频文件。”
谢京台右手手指持续敲打着座椅扶手,“你确定,没看错?”
“没看错。”
他食指蓦地停住,保持欲敲未敲的动作,目光渐渐变得冷酷而残忍。“让他立马回国。”
*
万支桑告诉恩养:“我小时候在大山里走丢了,都快丧失语言功能,所谓的家人才找到我把我领回家。
但是那个家像笼子一样,我在里边每天被逼着学着学那。”
他顿了一下,问:“看过马戏团吗?”
“嗯。”
“我就像里边让人逮回来的牲口需要拼命练杂技才不会挨打受电击。”
“为什么这么对你啊?失而复得的家人不应该更加珍惜吗?”
“他们只想我早点变成正常人,好创造出价值。”
难怪他23岁就成为能够独立主刀的医生,医院里人人都夸他是最年轻的医学才俊,原来都是被逼出来的,惨无人道。
恩养更加心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