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暮知拿出那玉珰,白霜月如同被点穴般,错愕地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块玉珰赠与陆暮知,自成婚那日后白霜月便再没见过它,原本以为以陆暮知的身份地位,着玉珰恐怕早已不知丢到何处,谁知他竟然一直随身携带着,从未丢弃。
过了半晌,白霜月才反应过来,转身朝太子道:“太子殿下,夫君所拿那块正是我的玉珰,至于张丞相手上那玉珰,虽形状相似,但我并不知从何而来。”
“你胡说!”白国公看到陆暮知掏出玉珰,又急又怕,却不敢对首辅发火,只能将气撒到白霜月身上,伸手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找人仿制玉珰送给首辅大人,你就不怕你的母亲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吗?!”
听到白国公一直提到她的母亲,白霜月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情绪倾泻而出:“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父亲大人您最清楚,现在拿母亲出来压我,当真不怕亏心事做多了半夜鬼敲门吗?”
“你......”白国公脸色由方才的惨白变得通红,一时间忘了太子还在场,气急败坏地上前几步欲挥掌打人。
陆暮知闪身挡在白霜月前方,白国公大惊失色地急急收回巴掌,却已经来不及,手掌擦过了陆暮知的衣袖边缘。
“白国公,这里是三皇子寝殿,不是白府;白霜月现在也不是你的女儿,而是首辅正妻。”太子见状,皱起眉头看向白国公,“当众打人,是否有损国公尊严呐?”
白国公方才被气昏了头,这下反应过来,心中大骇,忙跪下向太子道:“臣有罪,被那女儿的满口谎话气昏了头才一时没忍住,请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殿下,白国公也是爱女心切才会犯错,也请太子殿下宽恕他这一回吧。”张丞相冷淡地看了跪在地上的白国公一眼,随后做出一副不忍看的模样,抱拳道:“我实在是没想到,陆夫人给我的玉佩会是她母亲的遗物,这......这让我该如何是好......”
张丞相一句话又将场面拉回了审判白霜月上,三皇子也帮腔道:“是啊,小王还从来没见过防止母亲遗物送情人的事,这可实在是......大逆不道。”
宫中最大的罪名之一便是不敬父母,若是传出去,比勾引丞相的罪名还要重百倍。白霜月立刻反驳道:“刚才说没有证据证明我没有勾引张丞相,如今拿出了证据,却又说我仿制玉珰勾引张丞相。”
她说着,鼻尖有些酸,眼底泛出些红来,“太子殿下,这难道不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吗?”
知道无论说什么那三人都会倒打一耙,白霜月索性不再理会他们,而是将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
如果太子与陆暮知是同一阵营,那么他就算不帮着自己,至少也不会任由对方诬陷。
她说完这些话,便有些忐忑地等着太子回答。
三皇子见一时无人回应,正欲开口,太子便突然在那一刻道:“若是要说这玉珰是仿制的,的确有些勉强。”
他起身,接过陆暮知手中的玉佩打量一番,浅笑着道:“虽然色泽颜色都是极好的,但材质不过是杂玉,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确实像是遗留之物。”
太子说着,又将视线投回张丞相身上,道:“你的那块玉珰是蓝田新玉,如果是陆夫人仿制给你,只有可能是在宫中找人制的,但是陆夫人和首辅大人成婚不到半月,不知进宫了几回?”
“这......”张丞相被噎住,他与三皇子眼神对接片刻,随后迟疑着对太子抱拳道:“微臣不知。”
“回太子殿下,臣夫人一共进宫不过三回。”陆暮知答道,“臣也很疑惑,夫人她连宫中之人都不认识,如何才能找人仿制一块蓝天玉珰?”
“想要找到人还不简单。”太子勾唇,敲了敲桌子,“宫中无论做何事,总会有人盯着,将陆夫人三次入宫做的事情和宫中玉石动向调查清楚,这块玉珰究竟从何而来便真相大白了。”
说罢,他看着白霜月道:“只是不知道陆夫人,敢让人查吗?”
“自然敢。”白霜月毫不犹豫,语气坦然道,“我并未做亏心事,心中无鬼,有何不敢?”
她此话一出口,对面三人明显表情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慌张,张丞相看向白国公,眉毛拧成一团,白国公则是面色煞白地退后一步,不知所措地左右看着三皇子和张丞相,一副几欲腿软的样子。
“既然陆夫人同意,那张丞相的意见呢?”太子斜眸看向张丞相。
接收到视线,张丞相这才勉强控制住表情,讪笑道:“如果这块玉珰不是陆夫人的,那这在背后传播谣言的人可真是恶毒,竟然干此等阴狠之事。”
说着,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愤然:“我定会去追查此事,一定还陆夫人一个水落石出。”
“......”方才还一口咬死白霜月勾引他,这会儿一提到要调查玉珰,便立刻松了口。白霜月不想看着他这张丑恶的脸,别过脸去,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