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么多,宫人不得急死了了。”云溪在白霜月耳畔小声道,语气中满是惋惜,“不知道还会不会怪罪到花奴头上,说他们没有悉心照料。”
“全天下哪还有地方比宫中花奴更照顾花。”流月也压低了声音应和道,“毕竟别的地方没照顾好花或许只是罚些月钱,宫中的花没照料好,指不定小命都没了!”
“花奴自然是想花好的,只是天不如人意。”白霜月远远地看着前方焦急的宫女,叹口气,轻声道,“花房中生长的花,娇生惯养,虽是更加娇艳欲滴,但不习惯承受风雨,自然一场夏雨便全数凋谢了。”
而那些无人在意旁逸斜出的枝桠,在风吹日晒雨打之下,却往往生长的更为茂盛。
正走着,白霜月脚后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她踉跄几步,及时被云溪扶住。转过头去,只见一个提着木桶的宫女急急跪下,全然不顾泥水脏污了她的膝盖,拼命朝她磕头道:“奴婢走得太快,不小心撞到了娘娘,请娘娘恕罪,请娘娘恕罪。”
“什么娘娘?”流月眉头一横,不满道,“我主子是首辅大人的妻子,来此御花园散步,谁让你们瞎叫的?”
“陆......陆夫人?”那宫女明显一愣,很快继续磕头道,“请陆夫人恕罪,请陆夫人恕罪,奴婢真的是无心的......”
“地上太脏了,你块起来吧。”白霜月实在不愿见他人这副狼狈模样,弯腰将她扶起道,“一点小事,无妨,你先去做你的事罢,别耽搁了。”
“多谢陆夫人,多谢陆夫人......那奴婢就先告退了。”宫女起身又拼命道了几个谢,颤颤巍巍地行礼,低着头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等到那宫女走远,流月蹲下替白霜月看了眼裙尾,见上面留下了几道水痕,些许不满道:“夫人衣服都被弄脏了,那宫女走在路上好端端的怎么会撞到夫人?她眼睛是瞎了吗!”
“一点脏污不碍事,等会换下便罢。”白霜月道,“她应当也是急着护花,一时之间没瞧见路。”
六月“哼”了一声:“夫人有所不知,这宫中的宫女太监一个个都是欺软怕硬的,夫人这般善良容忍,他们指不定还会在背后嚼舌根呢!”
“反正日后我与她们也再无交集,也不必在意这些舌根了。”白霜月继续向前走去,淡淡道,“她不过是一个宫女,生死都不掌控在自己手中,我饶过她这一次又何妨,说到底都是可怜人罢了。”
“夫人说得是。”云溪点头赞同,但随后补充一句,“宫中都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之后遇到人都需谨慎些,也好让首辅大人安心。”
“自然。”白霜月点头。她知道宫中人心隔肚皮的道理,绝不会轻易与人交心,以免日后被利用。
天空有些放晴,阳光穿透云隙温柔地照在院内,将还挂着雨珠的叶片镀上一层闪闪发亮的金边。
白霜月一行人边走边闲聊着,走到一处亭子,想小憩片刻喝杯茶时,忽然听见亭后的灌木丛中传来几个宫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她本想走开,却无意在对话之间听到了首辅二字,几分好奇,便走近些竖起耳朵听。
只听见其中一个宫女道:“你听说了吗,首辅夫人来宫中了......”
“她还有脸来呢?”另一个捏着嗓子的男声响起,似乎是个太监,“她与张丞相那事都传得沸沸扬扬了,我要是她,我都觉得没脸活了......”
宫女轻笑起来:“她既然干了这事,证明本来就是个没脸没皮的,而且我还听说了,她好像只是白家的庶女......”
“白家嫡女不刚刚被张丞相退婚吗,她一个庶女,还嫁了人,这就开始勾搭了?”那太监“啧啧啧”道,“和首辅成婚还未满月,又想爬上别的床,还真是世风日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