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初见之时,温音尘就是坐在这棵树下,年幼的他抚着琴,将那把琴视作珍宝,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触碰。
那个人对于苏宁舟和温音尘而言都是有着知遇之恩的人,只可惜那个人所向往的是自由自在的世界,即便宣宗请了两次,也没能将人请进皇宫,宣宗身为皇帝却被驳了面子,脸上自然不好过,那日过后,那个人就毫无预兆地彻底消失,苏宁舟和温音尘都在暗中调查,可是始终查不到半点线索。
他们二人不是没有怀疑过宣宗,只是皇宫又岂是那么好进,苏宁舟想尽一切办法,最终得了曲晚棠的青眼才有资格入宫,可她在宫里的一言一行都需谨慎,她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无所获。
苏宁舟出了城西破院便赶回了天枢阁。四人等在四阁门外,探出脑袋张望着,看到苏宁舟安然无恙地回来才松了口气。
江宴绪心中大石终于落地,语气也不自觉地轻了几分,他问道:“去哪了?”
“见了一个故人。”苏宁舟本也没打算说谎。
江宴绪点了点头,没有追问下去。
一炷香后,江宴绪坐在屋顶,他仰头望月,似有心事一般。
苏宁舟坐在江宴绪身旁,问道:“为何不问我去见了谁?”
“每个人都有不可言说的心事,与其咄咄相逼,不如不问。”江宴绪看向苏宁舟,“多谢。”
苏宁舟不禁有些困惑:“谢我做什么?”
“我想回家见义父,可却没有一个正当的由头。”
苏宁舟笑了一声:“别谢我,毕竟我也是想让你去套话。”
江宴绪笑着摇了摇头。
苏宁舟垂头,失落道:“我去见了温音尘,他就是闯进尚书府的人。”
“你和温音尘……”
江宴绪没有接着问下去,他是想看苏宁舟会不会主动说。
苏宁舟此刻急需一个倾听她说话的人,而江宴绪正是最好的人选:“我和温音尘十岁相识,如今已经过去七年了,我们两个都是明秋水的徒弟,明秋水以剑术闻名天下,可他心中所向往的却一直都是琴。”
江宴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明秋水会有琴师之称。”
“所谓琴师不过是自封,外人从不认可这个称呼。”
“外人认不认可并不重要,自己认可便好。苏宁舟,你不觉得自己活的太累了吗?”
苏宁舟看着江宴绪,反问道:“那你呢?你心里也一定有一件积压已久的往事了吧?江宴绪,你自己都放不下,就别劝我了。”
江宴绪目视前方,无奈的笑笑:“既如此那便谁也别劝谁了。记得也挺好的,记得这份痛,来日若有机会,亲手将这份痛还回去。”
“这才是我认识的江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