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她面上不悦,“马文才失礼在先,怎么能怪老伯?”
袁锦阳心里一叹,“马文才往哪边去了?”
祝英台抬眼看着袁锦阳,眼前的少年面皮白嫩,五官精巧,眼神清澈,明明一幅单纯无害的富家子弟模样,为什么偏偏要和马文才那样的人纠缠不清。
“你……”祝英台好心的问道,“你是不是被马文才威胁了?”
袁锦阳听到这话气结,“我关心马文才就是被他威胁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祝英台见袁锦阳不领情,顿时变了脸,“我也是好心才关心你,学院里谁不知道马文才不是什么好人。”
袁锦阳面上也变得难看,她最不喜欢别人说马文才的坏话,于是维护马文才道,“谢谢你的关心,马文才很好,我们是好朋友我才关心他的,请你以后不要这么说他,最起码在我面前的时候不要这么说他,不然我会生气。”
祝英台生气的瞪了袁锦阳一眼。她好心想要帮他,他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在这暗讽她多管闲事,是她瞎眼看错了人,怎么会觉得他是好人呢,明明跟马文才一样的可恶。
袁锦阳见祝英台不理她,也不再多说什么,走出屋子打算去找马文才,刚一转身竟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马文才在门外站着。
“文才兄!”
袁锦阳眼睛顿时明亮起来,她惊喜的走上前,“文才兄,你没事吧,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文才兄?”袁锦阳来到马文才跟前,见他只定定的盯着她看,却没有应她。
“文才兄?”
“你怎么了……”
袁锦阳连着搭了好几次话,都没得到回答,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心中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文才兄不开心,是不是在生气她破坏了他与祝英台的二人之旅?
袁锦阳的心慢慢往下落,她一路担惊受怕,除了怕黑怕迷路怕找不到人,更害怕的是马文才不想看到她。
此时的马文才和平日里不大像,平时的他像刺眼的太阳,气场张扬,靠近一点就会被狠狠的灼伤,现在的他像是黑夜的月亮,弧度优美的凤眼仿佛蒙了一层水雾,湿漉漉的样子,格外的无害。
是月色给他增添的伪装吗,让人止不住心软。
“文才兄,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呀?”袁锦阳扯起一个讨好的笑容,半是撒娇半是认真的哄道,“文才兄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们的,是夫子担心你们找不到陶先生,特地让我来帮你们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回去问的。”
“……”马文才张了张嘴,接着又紧紧抿住,只用着一双让袁锦阳一看就心软的一塌糊涂的漂亮眼睛一直盯着她。
袁锦阳捂住心口,马文才皱眉抿唇的样子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狗,她快要忍不住爱心泛滥去撸他的脑袋了!
“文才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袁锦阳问完就觉得自己的话不对劲,骄傲如马文才,怎么会容忍别人这么质疑他。
袁锦阳脑子转到极快,赶紧给自己找补道,“我,我的意思是,文才兄是不是遇到让人讨厌的人了?”
马文才极轻扯了一下嘴角,接着嘴角扬起的弧度消失,双目依旧定定的盯着她,“你特地来找我吗?”
如果投射到马文才面上的灯笼光再亮一点,如果袁锦阳再敏感一点,就可以察觉到马文才眼神中隐隐的期待之色。
袁锦阳见马文才终于不再是一幅冰雕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她又把之前的话术搬出来,同样的谎话说两次,这回她更加的从容淡定,“确实是来找你们的啦。陈夫子担心你俩找不到陶先生,特地让我来帮你们。”
她还是有些不敢直视他,只看着他光洁的下巴。
半天没有回应。
袁锦阳像是在等待一种审判,平静的心渐渐忐忑起来。
马文才失望的垂下眼去,他紧了紧手中握着的玉符,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
刚刚他情绪差点崩溃,他想找个狭小的空间躲起来,让黑暗紧紧包围住自己,外边的世界空旷无所依,而周围的一切像是巨兽的化身,死死的盯着他,他觉得恐惧和害怕,可掉落的玉符拉回了他一丝理智。
袁锦阳给他的平安符。
他说这个可以护他平安。
他攥着平安符像是揪着一根救命稻草,让他在悬崖上得以自救,没有让那个脆弱糟糕的他跑出来,没有把他变成自己无比唾弃的弱小模样。
他是有人在乎的,马文才回来的路上一直这么告诉自己。特别是在他看到袁锦阳的身影的那一刻,他觉得黑暗被驱散,他被给予了战胜灵魂深处卑劣的见不得光的自己力量,那个只敢躲在柜子里偷哭的人,他终于可以摆脱掉了。
可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的美梦,悬崖上的稻草怎么能救人呢。袁锦阳不是为了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