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听话的长剑一个抖动,灵力就像写到一半没有墨水的笔一样,颤颤巍巍地和佩剑断了联系。
“不要——”江离心急,一紧张让原本就危险的灵力更加薄弱。
终于,她如同一个断了线的风筝,稳稳地摔在草地上。
江离懵了,呆滞地坐在原地。
原本一切顺利,怎么突然就出现意外了?
还有,摔得屁股好痛啊啊啊啊——
江离内心尖叫,心中隐隐生出了些恐惧。
她本来就有些恐高,肢体也不协调,这种需要平衡还需要高度的运动,根本不适合她......在现代,她是连平衡木都不会去玩的人......
浓浓的沮丧情绪包裹住她,她看了眼一起摔在地上的佩剑。
原本光华流转的精致宝剑已经变得灰扑扑的,上面沾着也不知名的草屑。
江离更是难过,不禁呢喃出声:“要不是跟了我这么个废物主人,你是不是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可以和其他剑一样自由自在地飞......”
“不会。”言简意赅的两个字从头顶传来,清冷又漠然,没有丝毫感情。
江离揉了揉被磕出血的手心,第一次没有跟他呛声,也没有在心里吐槽,只是默默地转了个方向,背对着沈清淮。
她现在很难受,只想在角落里画蘑菇,不想看到他这个修炼天才。
“它是你的佩剑,不是别人的。更何况,若不是因为你,它现在可能还在剑冢里藏着,不见天日。”沈清淮难得耐心,一字一句地说。
江离还是沉默。
她超小声地喃喃:“那是原来的江离的,不是我的。”
“剑有剑灵,只会有一个主人,它都认你......”沈清淮突然顿住。
江离背对着他,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反倒被他勾起了好奇,转头疑惑:“然后呢?”
沈清淮垂下眼皮,他听到自己胸腔处砰砰砰的跳动,一种隐秘的感觉从心底激起。看着少女懵懂的眼神,还有她微微泛红的鼻尖,沈清淮突然笑开。
眉毛弯弯,晶亮的双瞳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江离。他专注地看着她,把江离看得都有些不自在后,轻描淡写地略开了话题,自揭伤疤:“当初我学习御剑的时候,用了小半个月,你学得这么快已经很难得了。”
?
江离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清淮。
“怎么可能?你可是天才,对剑术一道天赋卓越,悟性极高,最基础的御剑之道怎么可能难倒你?”她觉得沈清淮在骗她。
为了安慰她,他甚至不惜抹黑自己。真是个好人。
江离抽了抽鼻子,继续低头拔草。
身后安静了片刻,接着淡淡的阴影投射过来,覆盖在她前面。
“我说的是真的。我对修炼颇有心得,但是并不擅长剑道。”沈清淮凝视着少女圆溜溜的后脑勺,眼眸认真,一字一句地道,“小时候我怕高,害怕自己摔下来,就这么磨磨蹭蹭学了很久。”
说得不像是假的。
江离心中的天平隐隐倾斜了一下。
难道沈清淮学习御剑的时候,也很辛苦?
心底的沮丧消散了不少,甚至因为有同样的经历,江离对沈清淮还亲近了不少。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修炼天才,而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经历过困难的人。他很努力,这些也配得上他的天赋。
江离眨眨眼,虽然面上不显,整个人却变得愉悦了许多。
她站起身,用手帕擦干净剑身上的细小伤口和脏污,听到它发出的嗡鸣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她一定可以的!
江离信心满满,恨不得现在就再试试。
沈清淮嘴角弯了弯,眸中映出少女重新振奋起来的身影,他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往树边走。
“等等,”江离看着他走开,忽然出声叫住他,“你后来怎么学会的呀?”
“啊。”青年高大的背影顿了顿,江离莫名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了什么复杂的情绪,不等她细查,就看到沈清淮举起手摆了摆,“路过一个小姑娘帮了我一把。”
江离拿剑的手顿住,原本纯粹的愉悦不知何时染上了杂质,微微酸涩的涟漪在纯甜的湖面上波动。
她这是在想什么?
江离迅速收回心思,握紧佩剑,全神贯注投入到新一轮的训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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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响亮的鼓掌声突然在寂静的郊外响起。
江离抹掉额上的汗水,正想告诉沈清淮她好像摸到门道了,接着就听到一道阴阳怪气的嘲讽声音,“灵虚宗座下灵渺剑尊的嫡传弟子,竟然连御剑飞行都要旁人教。”
“沈师弟也是,你可是七八岁学的御剑,跟她现在学有可比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