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是吓人。
“逆子!我就知道你不堪大用!”
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将自己的亲生父亲逼入绝境。
沈妄川冷笑,与他极其相似的黑沉眼眸里,乌云翻滚,电光闪闪:“逆子?你的儿子,早就被你一把火烧死了,还是我跪在雨中,将他骸骨收敛,埋于荒山。”
轰——
沈昌仿若被雷霆击中,愣在当场,不过片刻,丧子之痛还没有将他卷进去,就被遭人愚弄而不知的恼怒,占到高地,喧嚣呐喊。
他气得颤抖,看向在深渊一侧随山风摇摆的少年,举起手中横刀。
“纵然你敢下狠手,我也不信你林家人,会薄情至此,眼看亲人惨死而无动于衷。”
他大喝一声,朝着林衡腰腹砍去。
刀锋割破空气,发出“唰唰”的鸣响。
利刃薄寒的气息,落在林衡一层薄衣之后的皮肤上,引得汗毛竖立。
此际,洛怀珠右手拦住暗卫的刀,左手拔下头上伤魂鸟金钗,蓄力朝着沈昌手腕丢去。
噗——叮——
金钗直接将沈昌手腕打穿,横刀落地。
他惊恐拉过暗卫挡在自己身前,将自己密密麻麻挡住,仿佛洛怀珠是什么无孔不入的鬼魅一般。
咔——
背后一阵短促的绳索断裂声。
沈昌眸中涌出一丝惊喜,不等惊喜扩大,他肩膀上就搭上一只手背割裂痕迹细碎的手掌,一片十分轻薄的利刃,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横在他脖子上。
耳旁传来一声沙哑的少年音:“让他们放下武器,不然马上杀了你。”
林衡将薄刃推进他脖子里,饮上沈昌的血。
沈昌脑袋轰鸣,入肉的薄刃将寒气送入筋脉中,将流淌的血液冻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四肢已如冰雕。
此时薄雾已渐渐消散,曙色退去,晓星隐遁,鸡鸣阵阵,鸟声啁啾,甚至还有青草自水雾之中努力拔高生长的细微响动。生命的气息,通过枝叶混合泥土的独特芳香气味,融合昂昂绿意之中,也融入黛蓝远山里。
然。
这画卷一样的景致,好似已经与他割袍断义,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已坠落鬼蜮般的世道算计之中。
押解沈昌等人回城的动静,显得有些浩荡。
路上,已清楚看到自己下场的沈昌,还想在洛怀珠痛处多踩几脚。
“林韫,你以为将我揭发,你们林家就能翻案?”他阴冷嗤笑,“你以为,我会如实将所有事情都交代?”
既然都是死,他还不如多少留点清名,只判一个蓄养暗卫的罪名。
云舒听得心头火气,一刀鞘下去,直接敲在对方脊骨上,让他痛得只能张开嘴巴轻轻喘气,眼睛都快要掉出来。
她冷声冷眼:“闭嘴。”
洛怀珠在公主府吃的那一顿,早已消耗完,她如今只是强撑着回城,看事态会如何推进,好让暗处的人依序动起来。
此等危急关键之际,她没有任何想要与沈昌耍嘴皮子的意思。
临死之前,不甘心鬼吼几句,也是人之常情。
尽管在她眼里,沈昌不是个人。
她白着一张擦干净的脸,轻笑一声:“你放心,我们自有衡量,不需要你关心。”
作为罪人,他安静等秋决就行。
阿衡的出现是个意外,将她之前的计划打乱,她需得斟酌好其中的关窍,重新部署一下。
洛怀珠闭上沉重难掀开的眼睛,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迷朦的混沌。
手中缰绳不自觉松开,往后晃悠了一下。
坠落的心慌感,让她有一瞬间的清明,本以为自己自己要滚落马,心中刚升起“如何能避开要害处坠地”的想法,就发现自己靠到了一个人身上。
她睁开眼,看着握住缰绳的手,便知晓是谁人:“是你啊,银面。”
变故只在一瞬,好几人想要动时,银面已占据先机,在对方摇晃着有些不稳时,便从后侧的马上一跃而起,跨坐到洛怀珠马上,把人稳住。
云舒和沈妄川将视线投过去,又微妙对视一眼,再次盯紧银面。
即墨兰身为长辈,更肆意一些。
他将缠着自己悄悄问洛怀珠近况的林衡撇下,策马跑到前方,上下打量包裹严实给洛怀珠把脉的银面,眼神警惕。
“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看向洛怀珠,细细打量半晌,伸出手,“你累了,到舅舅背后趴着睡一阵。”
听到这话,云舒就有借口发挥了。
“既然男女授受不亲,三娘还是趴我身上合适些。”她身体前倾,眉毛高挑,越过洛怀珠的马匹看向即墨兰,“墨兰先生说,可是这个道理?”
一个个群狼环绕,亲、友全跟她抢阿玉。
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