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气器宇轩昂的少庄主都无非分之想。她28岁了,虽然并没有饱经风霜,却也在波滔汹涌的情海中死了心。
记得刚来酒庄第二天,她跟着刘工去各个葡萄园采样。
莲石酒庄今年先采收白葡萄,因为这一年光照强烈雨水少,相比往年更温暖,葡萄成熟良好。他们担心白葡萄过于成熟,糖分过高酸度过低,到时酿出的酒少了漂亮的酸度,因此要早些采收。
正当她们行走到霞多丽葡萄园时,陆和暄开着一辆大货车回来,车上装了满满一车厢的篮子。篮子层层叠叠五颜六色,每个都很大,采收时摘下的葡萄就扔里面,然后运到酒窖进行筛选。
看见她俩在采样,他拎了两个篮子过来。九月初,西北地区已经开始转凉,但他还穿着背心,胳膊上的肌肉迸发出性感张力,发达的胸肌在背心下呼之欲出。刘工看得两眼直发光。
刘工采样用的是小桶,装一下就满了。他一言不发地将那几个小桶放在其中一个篮子里,动作娴熟老练,甚至有几分漫不经心。
年轻的刘工简直没法收回自己的视线。她刚大学毕业,虽然才22岁,但在西北这地方,年纪不小了,学历低点的同龄人都在生二胎。因此找到工作后,她下一个目标就是找人嫁了,人生大事不可耽误也。
“陆工,如果你不忙,就帮我们拎下吧!”刘工喊道,想与陆和暄有更多相处。虽然有司徒安然这个电灯泡在,但记者姐姐迟早会走的,即使再漂亮,也不属于这里,当然也不属于陆和暄。
“嗯。”陆和暄看了一眼司徒安然,后者一脸笑嘻嘻地看着他,眉眼弯弯,唇红齿白。风吹得她额前的发丝有点乱,他忽然有种想要帮她捋顺的念头。
于是,也不知道陆和暄当天被安排干什么活,反正他就默默跟在两位女生后面拎篮子。
***
陆和暄奋力游到司徒安然身边,伸手一拉,就把司徒安然环抱过来,然后半抱半推地带着她往不锈钢桶的边沿游去。
本来已想躺平的司徒安然忽然又有了求生意识,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她伸出双手环抱住陆和暄的脖颈。
其实她并没留意到她抱着他的动作,像极了热恋中即将热吻的情侣,因为溺水中的人,会不顾一切抱住任何可以抱住的东西,不管那东西是人还是物。
虽然游起来很费劲,但二氧化碳并没有使陆和暄躺平,他的意志力还是战胜了rou ti上的松懈,所以陆和暄几乎是拼尽一切往回游。
然而当司徒安然忽然环抱着他的脖颈、脸几乎贴着他的脸时,他的脑子就发晕了,胳膊绵绵的使不上力,好像就这样与她拥抱着沉睡下去也是一件美美的事。酒海中他没看清她的脸,但知道肯定很美,比这酒还要醉人。
但一会功夫,强大的理智终究战胜了迷醉的情感,他心想肯定是葡萄汁已发酵出不少酒精,他呛了几口,喝进了一些酒精,所以才头脑发晕、胳膊无力。不行,要动起来,要游回去!
正好这时一声大喝传来:“快过来!”
巡声望去,只见回过神来的李工已递过来铁铲。他半蹲在不锈钢桶边使劲朝他伸出铁铲,马工在他背后使劲拉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陆和暄觉得,如果此刻他伸手去拉铁铲,很有可能将桶边胆战心惊的两人也拉下来,那时可就团灭了。但当时他头重脚轻有些飘,如果不去捉那把救命的铁铲,他有预感他和司徒安然都会沉下去。
他自己贱命一条,死了也没人伤心,倒是可惜了司徒安然记者。这么漂亮,又这么有才华,前途一片光明,如果她回不去,她家人肯定很伤心吧,她男朋友肯定很难过吧!
这么想着,陆和暄一手抱着怀里的司徒安然,一手伸向了递过来的铁铲。
总要活下去,哪怕人生是无尽荒漠,苍凉、肃清、萧条、荒芜、凄凄然,一如他从前走过的1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