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远道:“阿许坐好,我见前方主街人少,带你上前方主街转一转。”
“好!”程许虽也知道主街纵马不好,可她相信温知远,也想小小地放松一下,好好感受下这座城,这个节,或许还有这个人。
一下,马在温知远的驾驭下,向右转去,到了主街,明亮的光一下笼罩在二人身上,程许悄悄回了一下头,只见温知远离他很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悄悄看着他的脸庞,一眼就难以忘记。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让自己清醒一些。
“何人闹市纵马?!”正在此时,一句呵斥掷地有声,原来是被都尉发现了。
“阿许别怕。”温知远如是说着,游刃有余地调转方向,往人少灯暗的街驶去。
其实程许没发现,他们刚刚正是经过了石狮子处,那有一人,身着灰衣,立如芝兰玉树,金相玉质,正看着他们,眼神中有些落寞。正是秦火,他想道:“原来,你与他有约。”
此时,温知远扶程许下马,二人均是欣喜之色。接着二人又转了起来,路过一处酒馆,“阿许,想喝酒吗?”温知远问道。
“我未喝过酒,但想试一试。”程许答道。
“走。”温知远便扶着她进了店里,二人来到店中屋顶的座位,这里只有他们二人,还能看到星星,点了份果酒,程许望着星星又不禁想起上次和温大人看星星之事。
“酒来啦,二位慢用!”小二端着酒放下,如是说。
温知远给自己和程许各倒了一杯酒,相视而饮,二人还碰了杯,程许第一次喝酒,对温知远道:“温大人,你别说,这酒初入口有些辣,过一会竟有果香回甘。”
“是啊,我也很少喝酒,只觉喝酒容易醉人,所以只敢在信任之人面前喝。”温知远笑着,看着程许道。
程许听了这话,一顿,遂又像望星星般望着温知远道:“那我以后也只在信任之人面前喝酒。”
二人一起喝了一杯又一杯,程许看着温知远,温知远也浅笑着望着程许。
一杯一杯,喝的二人都有些晕乎乎的。
温知远看着眼前人,视线逐渐模糊,似又看到了故人,小时的柳书与他也是这样,在大树下,那是他们第一次喝酒,偷偷喝的都醉了。可故人身影音容渐渐散去,眼前人在她面前越发清晰,他其实一直想告诉程许一个秘密,但他也很挣扎,不说他又不能原谅自己,觉得自己不够真诚。
就这样,他挣扎着,终是说了句:“好像她,阿许,我想跟你说一个秘密,你可能会伤心,但我还是想跟你说,对不起,我觉得还是该告诉你,好像她,你好像她,不是音容笑貌,是说不清的感觉。”温知远声音还是一贯好听,可却能听出挣扎之意。
程许听见自己的心咯噔一下,好像梦碎了一般。虽然温知远什么都还没细说,可她好像懂了,原来他对自己这么好,都是因为我很像她吗?一时,周边的嘈杂似是全都消失,程许的脑子乱作一团,想问他究竟是为何对她这样好,带她看星星,过节,骑马,喝酒,难道都是因为……好像她?想问他究竟对自己是何感情,有没有一点是因为喜欢她,而不是好像她?她的脑子里爆发了很多话,可话到嘴边,变成了一句:“她一定很好吧。”
“她是很好,我第一次见你,你穿着红色衣裙,就像那天她站在那看我一样,我不自觉地对你好,不自觉地想靠近你,我……对不起,可我知道即使开始或许是如此,但渐渐地,我发现,我喜欢的是你。”温知远眼神中燃起焦急,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可好像刀子,刺进程许心里。
她没想到,她听见温知远说喜欢她,怎么竟不高兴呢,怎么还有些难过呢?程许想说些什么,可她也不知说些什么,只觉如鲠在喉,张不开口。
“阿许,对不起,我不该瞒你的,可我不知从何时开始,早已是喜欢你这个人了,不掺杂其他。”温知远见程许如此,更加急忙地望着她说道,那眼神似是急得要将人烧掉。
“她是我幼时好友,住在我家隔壁,那日,我被我父亲护住,我看见她站在不远处,穿着她最喜欢的红衣裙,被将士刺穿了……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那衣衫更红了,我哭着喊着挣扎着想冲破中间的将士,冲开我父亲的保护去救她,可是我看见她跟我说,快走。”温知远不知道如何说才能让程许回过神来,于是更慌忙地解释道,温知远的头疼了起来,一想起那画面,他就很疼,加上程许并不说话,他更痛了。
“好,我……我,我想自己走走,可以吗?”程许终于回了神来,挣扎着说道。
“阿许,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可以,自是可以,阿许你能原谅我吗?”温知远见状如是说道。
“我……我先走了。”程许无所适从,像失了魂般,一步步摇晃着走了出去,她都不知自己去哪,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
尽管如此,她还是记着还要去赴约,虽已很晚了,“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她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在寒风中,像石狮子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