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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1 / 2)

未凝不确定自己是否还会回桃村,所以特地来小桃山上逛了一圈。

这里尽揽日月光华,是个修炼的好地方,再加上此山地邪,鲜有人至,更没有干扰。她闲适地吸收着林间微风与晨露,突然瞥见丛林间一抹月白。

少年郎端正地跪在几座石碑前,他身挺肩阔,丰神俊朗,极简的白衣也难掩风华。全身上下唯一的珠饰深深嵌进同色额带里,因而敛去了大部神辉,瞧着单是个清正的仙家子弟。

她的目光流连在他愁结的俊容间,不知怎的想到了一种比拟——眉目如画。虽然他长得不及燕离貌美,但浓眉轻蹙间,晶莹泪滴犹如扯落的珠线,在眼底割出一片红氤,竟有种难言的魅惑。最要命的是,他在克制,即使是在荒无人烟的深山里,他尚能隐忍不发。

她还想看他哭,想看他失智发狂,沉沦在恶欲中。

未凝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方才她竟然盯了这男子这么久,显得她没出息极了。她将视线下移,捕捉到他蜂腰间挂着一块属于昆仑山的令牌。

他是昆仑山的人?

未凝招手唤来一只鸟妖,它在她手上猛烈挣扎,她瞪了它一眼将它骇住,威胁道:“你去吓那个人,否则我杀了你。只做个戏别真伤到,记住没?”

它哀怨地呜咽了一声算是回应,不情不愿地靠近少年,后者仍然沉浸在极大的悲痛中,好似失去了五感。

眼见少年久久未有反应,她深吸口气,大声喊道:“郎君,小心!”而后一个灵巧箭步冲上去,徒手擒住鸟妖,再优雅旋身落地。

鸟妖被她掐着脖颈不敢动弹,静静看她表演。没想到少年更是冷淡,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她有些尴尬,率先开口道:“郎君有所不知,这小桃山十分古怪,常有妖魔出没,你若只身在此还是小心为上。”

他极快地收整好神色,完全看不出方才哭过,但依旧不予答复。

未凝不死心,自她降生起就没人敢这样怠慢过她,这个小道士凭什么?她愤怒地追随他的视线,才注意到他面前的三座石碑,碑下泥土还松软着,瞧着是新立的。

昨日的场景闪现在脑海中,未凝突然意识到眼前人或许就是几个道士口中提到的“大师兄”。

“恕在下失礼,”他终于开口,恢复成了清高矜傲的模样,“其实你大可不必救我。”

她懒得分辨这句话的真假,问起旁的:“这些石碑,是你的亲人吗?你是来祭拜他们的?”

他点头,又摇头,最后答道:“师叔师弟们待我不薄,比家人还要亲近。”

“那你也不至于这样吧,人死不能复生,死后尚可轮回,何必要死要活的。”她安抚道,却见他的眼神冷下去,忙道:“不说这个了,你师父和爹娘呢?你可以去投奔他们呀。”

少年又不知被触到了什么痛处,猛地站起身,强压着怒气从衣袋里摸索出一块玉砚递至她面前:“姑娘救我,无以为报,还请收下此礼,我们就此别过。”

未凝拍开他的手,不悦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拔下鸟妖最艳丽的一支尾羽,插到他衣襟上:“本…本姑娘不稀罕这些世俗之物,你若真有心,自然有别的方法报答我。”

他疑道:“姑娘的意思是?”

她指指他腰间的令牌:“带我去昆仑山,我要见云中子。”

这要求并不新奇,他法号清源,是昆仑山教主云中子的首徒,亦是唯一的徒弟。拜师这几百年来,三界中已有无数人前来拜访,渴望能够通过他来和师父见上一面。

清源思虑片刻,爽快应下:“好,在下不善言辞,亦不喜交谈,还望姑娘海涵。”

正愁没有光明正大理由进入昆仑山的未凝满意地笑了,仿佛事情已经有了十成把握。她把捏僵了的鸟妖放飞,装模作样道:“回去好好做妖怪,别再做坏事了!”

鸟妖无语,扑腾了两下落下一坨粪便,正落到师叔的衣冠冢上。清源默默地将它擦去,乖巧得好似一个深受诫训的道童。

最后看一眼小桃山,未凝无意中发现这个道士比自己还要不舍,真是奇怪。

路上,清源越是冷淡,未凝越不想让他清净。

“哎,你是谁的弟子啊?修的是哪教法术?你师父怎么不给你配剑?我看别的道士都佩了剑,虽然昆仑山造不出什么神兵,但有总归比没有好。”她说罢才发现暴露了自己见过他的同门,紧张地看向他,所幸他神色始终淡漠,压根没在听她说话。

上一次敢这样待她的人恐怕就是善神了,已经被她打得屁滚尿流。未凝冷哼一声,也就是她今日心情好,留他有用处,再加上他确有那么几分姿色,她才没和他计较。

清源的坐骑是一匹细犬,跟了他几百年,此时正被未凝骑在□□。而他牵着细犬,缄默地走在小道上。

“你这狗腰真细,怪不得叫细狗。”她一边说着,目光又飘到他身上。他走动间白袍轻舞,纤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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