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家的丫头病了?”付庭禹逗弄着手里的八哥,听到白公公的消息,皱了眉头:“送到庄子上去了?这么说是没救了吧,可惜啊,那模样娇滴滴的,性子也软和,难得合我心意,真是红颜薄命,唉。”
“红颜薄命!”那八哥也学着语气。
“嘿,这畜牲倒是聪明。”付庭禹将鸟笼子递给白锦全:“那韦家还有合适的女子吗?”
“殿下您放心,韦家估计更是上心,现在正忙着在旁支的族人里挑选合适的女郎呢,肯定不愿错失与您结亲的良机。”
“嗯,那也要看看他们的诚意,对了,韦桓的伤养得如何了,虽说他是个成事不足的傻子,但看在他忠心的份上,还是要常笼络,等会儿送两支山参过去。”
白锦全躬身记下。
“对了,孤听闻,薛家四娘为亡夫守孝,如今已出孝期。”
薛玫在闺中之时,就是以美貌才学名冠京城的,自幼与卢氏的嫡孙订亲,后便远嫁幽州,丈夫早亡,她便又回到了京城。
白锦全怎会不明白太子殿下的心思,他笑呵呵地回到:“这上元节,宫中要办灯宴,由淑妃娘娘操办,可抽选命妇进宫帮辅,这薛四娘颇有才能,太后还夸赞她`雅慧`,想必定能帮上淑妃娘娘的忙。”
付庭禹笑着点头,嘱咐白锦全尽快去办:“对了,你上次举荐那个什么杨辛,还挺有意思的,昨日又献了座白玉佛雕给母妃,连徐良娣那儿,都考虑周到了,是个妙人。”
“哎哟,殿下您这夸奖,可折煞他了,他呀,就是个暴发户,做点茶糖生意,身份卑贱得很,您呀,就当个解闷的玩意儿。”
这杨辛,是年前找到白锦全,说是他们村以前里正的远房侄子,白锦全完全想不起来有这么个人,但是这人出手阔绰,上来就送了他黄金百两和一匣子东珠,说是想请他帮个忙,在太子面前举荐一番。
看在钱的份儿上,白锦全便送了他个人情,没想到这厮还挺上道,不仅献了大量的钱财给太子,还搜罗了很多珠宝美玉给淑妃,也能说会道,颇得殿下欢心。
白锦全出了书房,正在感叹杨辛这厮命好,遇上了他这个贵人,得了殿下青睐,想必以后也能混个不错的前程,这份恩情,可得让他记牢了,日后慢慢还。
“白公公!”
白锦全抬头,看见是王府詹事崔简之,便陪着笑脸:“是崔先生啊,不知有何吩咐?”
“白公公深得殿下信任,又是淑妃娘娘身边的红人,崔某可不敢吩咐您老人家。”
白锦全见崔简之笑得像只老狐狸一样,心下暗想,最近应该没有的罪过这厮才是呀,只陪着笑不说话。
“咱们都是殿下身边的人,做什么,都要把殿下放在首位,您说是不是?”
“是是是,崔先生对殿下忠心可鉴,这个话别人说不成,只有您配说。”
崔简之捋捋胡子,道:“那白公公引荐之人,可有查清背景,别什么贩夫走卒,都往殿下身边引,小人逐利而无节,这样的人,只会败坏殿下名声。”
白锦全这才明白,崔简之是在责备他,将杨辛引荐给了太子殿下。
哼!这崔酸腐,就是事儿多,殿下与什么人往来他也要管。身边的人做事儿,不就是让殿下高兴吗,就他管得多,殿下敬重他的名声和学识,对他宽待,他还登鼻子上眼了,殿下迟早厌弃了他!
“崔先生教训得是,奴婢还有殿下的吩咐着急去办,就先告退了!”白锦全可不想再听他训话,拱手告辞了。
崔简之也厌恶地挥了挥衣袖,转身大步离去。
走近明德居,看见付庭禹正在弄花逗鸟,便问道:“殿下,郡主昨日回府,今日您可要去探慰?”
付庭禹面色一滞:“今日孤还要去和淑妃请安,商议宫中上元灯会之事,还要去父皇身边照顾,郡主那边,就先缓缓吧。”
崔简之劝道:“郡主剿匪有功,殿下理当嘉赏,且大婚在即,应该多增进感情,只有殿下与郡主心齐情深,旁人才无法挑拨利用。”
付庭禹忽然笑起来,走过来拍拍崔简之:“心齐?情深?哈哈哈,先生想什么呢,我和她才是相互利用,谈感情,就太好笑了,谁会喜欢她那样心狠手辣的女人?听说她把匪徒的尸首挂在城门口,她恶心谁?想恐吓谁!”
“殿下忧心了,郡主此举,定是为了威慑流民,也是为了京城的安危着想,当下灾年,陛下又长期卧病,人心不稳,郡主用狠厉手段,才镇得住魑魅魍魉,这对殿下来说,都是有利的,她在前面用利刃开血路,您在后方以贤德笼人心,这样不是正好吗?”
“理是这个理,可是哪个男人愿意枕边睡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子啊?孤只有一想到要娶她,与她同床共枕,就……十分不安,唉,若是她能像寻常女子温柔娇弱些,我也不至于如此厌恶她。”付庭禹一用力,折断了一枝名贵的白山茶,他看了一眼,索然无味,扔弃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