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祺在心里鄙视他,想到以后不用再和那一大家子恶心的“家人”来往了,真是想立刻去庙里烧一柱高香。
宋太傅让孙姨娘点清了钱,头也不回地走了,宋绯绯转身时,还嘲笑地撇了眼地上的妹妹,真是太好了,宋绮绮这个傻子,以后她就是宋府唯一没有出阁的小姐了,要拉拢宋家联姻的,只能来和她议亲了,宋绮绮她娘留下来的嫁妆,这回也归公了,以后姨娘就会给自己当嫁妆了。
王府管事这才叫侍卫将围观人群驱散了。
宋祺站起身拍掉碎发,连蹦带跳地进了瑞王府。
若弋抬了条板凳,抓了把炒瓜子坐在门房观赏了整台戏,看见宋祺进来,递给她一杯茶,两人凑在一起点评起宋祺刚刚的表现。
“据我所知,宋绮绮的生母可是出自陈郡的世家,嫁妆应该很丰厚,这样便宜了宋家,你不在意?”中原女子很时兴厚嫁,若弋替宋三娘可惜。
“不要了,又不是我的,身外之物摆了,只愿别再和他们扯上一丁点关系,我现在有你和郡主做靠山,还怕饿死不成。”
若弋将宋祺的原话转告给了付景嫣。
隔天,宋祺早上绕着王府刚跑完圈儿,回到居住的棠棣苑,便看见侍从进进出出,搬了十几抬箱子放在院里。
“这是干什么?”
“郡主赏给你的,打开看看吧。”若弋翘着腿坐在院子里,悠然自在地喝着茶,抬抬下巴,命人将箱子打开。
郡主喜欢宋祺干脆利落的性子,若弋也喜欢她不拖泥带水、拿得起放得下,不斤斤计较的性格。
虽然她不争不抢,但是郡主是不会让她吃亏的,这些算是是补偿她的嫁妆。
棠棣苑的侍女拿出长长的卷册,念一样,下边的人便抬出相应的物品给宋祺过目。
金银玉器,珠宝首饰,锦帛绸缎,书画瓷器,还有一匣子瓶瓶罐罐。
“这些是我给你的”,若弋走过来拿起一个瓷瓶:“都是要人命的好东西哦。”
宋祺笑得很敷衍:“多谢多谢。”
“你都说了我也是你的靠山,那以后不关照着点也说不过去,别太激动,用完了只管来和我要就行。”
用完?怎么可能用完,要死多少人才能用完啊。
宋祺呵呵地笑着,赶紧让人将这东西拿走。
“你天天绕着院子跑什么呢?”
“锻炼啊,就是强身健体,这副身子太弱了,我要变得强壮些,不然天天被人欺负也还不了手……”
“强身健体固然没错,但是若要别人惧怕你,比的不是力气,懂吗?唉,看你傻乎乎的,算了,我就勉为其难地指导你一下吧,保管让你一个月就脱胎换骨。”
被若弋捏住了肩膀,宋祺只想缩着脖子挣脱,可是她根本挣脱不了,只能含泪被她拖走。
付景嫣一大早练完拳回来,就看见若弋押着宋祺在池塘边蹲马步。
宋祺哭哼哼地骂着,却不敢偷懒,但凡她一松懈,若弋就上手拿拧她的筋。
付景嫣有一瞬的恍惚,这样的情形,以前也同样出现过。
那时她十二岁,刚刚到京城,太后为她精心挑选的侍从,无趣又死板,只将她当作是侍奉的主子,尊卑分明,规矩大于天。
她在南疆是欢脱自由的,从小和舅公家的表哥们一起在军营混迹,一下子到了这里,什么事都得按照规矩来,也没有熟悉的玩伴,感觉到孤独苦闷。
她只能找近身服侍她的侍女说说话,这些侍女里面,有一位叫作清儿的,机敏聪慧,总是能知道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然后将她想要的都安排妥当。
与清儿相处起来,如沐春风,她温柔妥帖,善解人意。
在那段孤独的岁月里,只有清儿陪伴她,开解她,其实她也不过只比自己大一岁,却像一位稳重的大姐姐一样,告诉她各大世家的背景,京城里的规矩,各种衣食住行的讲究。
付景嫣几乎和她形影不离,无论是去听夫子的授课,接受宫中女官的教导,还是去和薛冰讨论学习王府的事宜,都有清儿的陪伴。
后来若弋来了,若弋从小和付景嫣一起长大,就像亲姐妹一样。
若弋也很喜欢清儿,清儿教若弋制作脂粉熏香,若弋教她识毒使毒。经常叽叽喳喳地笑闹在一起。
三个女孩子就是这样,雪天围炉夜话,春日结伴踏青,私底下从来没有主子和下人的区别。
付景嫣逐渐被拉入权利的纷争之中,若弋和清儿也成了她最得力的助手。
在太后的暗地支持下,付景嫣渐渐掌控了许多权利,其中由她一手挑选,暗地里培养起来的情报机构听风楼,她交给了清儿负责。
若弋则指挥暗卫。
许多年过去了,仿佛三人的关系一直没变,一直都毫无芥蒂,坦率真诚,相互依靠,彼此信任。
可这只是看上去而已,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