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驱马向前,看到是好大一只鹰。身体呈暗褐色缀着披针形的羽毛,头颈处的羽毛呈浅金色,纯白色的楔形尾羽。羽翼矫健强劲,爪牙锐利,被箭羽穿透后扔在挣扎着扇动。元慕看得有些呆了,翻身下马捆住了它的双脚,这才抬脸说道:“姐姐,能养吗?”
她骑射多年,知道能射出刚刚那一箭必也必能直接射中它的咽喉,却只射左翼便是保留了它一命。
元慕也想到她俩带着这般大的鹰回去不好,又继续道:“过会儿让阿献带走放到营中养伤训鹰,训好了悄悄放到东宫外边儿的营地里。”
见沈瑶在马上点了点头,元慕欢喜着又跑上了马。“姐姐好生厉害,竟连射箭都这般厉害。”
沈瑶笑着开口:“从前骑马的机会不多,但射箭却是日日在练的。我和阿献都喜欢,拿这个立赌约玩得五花八门。他连着六年的压岁钱都输给了我。”
元慕听了搭上她的手捏了捏:“可姐姐的手还是柔若无骨,半分薄茧都无。”这手真好看,十指纤纤,但只轻轻一捏就会就留下一点微红的痕迹。这一捏倒不知为何也把自己的脸捏红了,她连忙松开。元慕不再说话,连带着一双手也不知道放哪里,想了想还是手持缰绳护着她腰际。
她忘记回自己马上,她也就没提起。那匹温顺的马平复下来后便沿着原路自己下山去了。元慕有意行慢一些,感受风徐徐过身侧,吹过微微发烫的手。沈瑶有些困了,眼睛微微眯起,却又想起什么忽侧脸道:“还是快些吧,那只鹰还在那儿呢。”
马蹄声这才又密了起来。
元慕悄悄地溜去找沈献商量养鹰了,沈瑶路上打起精神与贵女寒暄了两句便想回行宫躲懒。
骑马有些累,她想找个池子泡一会儿,回了居所。
郊外行宫外部把守得极严,而侍卫宫女带的较少,大多都守在寝宫外。东宫不喜奢靡,不修温泉池引水,行宫寝殿却是前朝早年依天然的温泉而建。
她走进去,循着记忆推开温泉池所在的殿门。
念及没人会到东宫宿处,水汽氤氲蒸腾又潮得很,她边走边解外袍,轻轻委落在阶边。她正要再褪去衣裙,走得更近些却看见池里有个影绰的人影。
沈瑶没惊慌,拢了拢衣衫去拾外袍,打算默默地走出去。
太子在这儿倒也不稀奇,他平日不喜人服侍往往屏退左右,是以也无人通传。她正要转身,忽蹙起了眉,可这是太子,素来警觉。她动静不算大可也不小了,这个距离他必然应当察觉。
秋猎前往往皇帝会与诸位臣子共饮一杯以示荣恩,后边几个好事阿谀者多灌太子几杯也并非无可能。太子今日还要骑马射箭,日前又刚从临安过来舟车劳顿,想必难免有些倦意。
他若饮了酒来此,不会晕在里边了吧。
沈瑶念此也不顾旁的了,快步走上前去。太子解了发,墨发半遮掩着玉般的肩头。她伸出手探了探,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肩。
他恍然未觉,头微微低着。沈瑶正要再戳一下,他却忽然间惊醒站起,下意识防备性攥住她的手叩了一下像卸去兵刃,绷紧了手臂肌肉直接拽着她胳膊将人拉入水中,声音还是半哑的:“什么人?”
一切发生得太快,沈瑶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没入池中。她一只胳膊还被攥着,用另一只手攀住他的臂膀极快用力地向上蹬浮出水面。太子回过神来慌乱地揽着她的腰将她抱出水面。她头露了出来,额发湿乱地黏在耳旁,尚未全然缓过来,手还攀附着他臂膀,胸口一起一伏地平复着呼吸。
太子全然失了从容,忙伸手轻轻拍着她背低头连话都说不出来:“我…”她此刻却有些愠怒地开口:“饮酒后不宜浸在热水里,连这个也能忘记吗?”
沈瑶此刻声音仍没什么气力,几乎湮在呼吸的喘气声里。他们离得过近,热度渐又攀升了上来,从张合的唇上落在对方水意间盈湿的睫羽。
她不能和太子离得很近。不知道为何,每次一和太子离得近些目光就会不自觉地落在他唇瓣上。沈瑶站稳后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拉远一些距离,手里硬又湿滑的肌肉触感却还没消退。她脸被热气蒸红了些,有些不自然地站直了身子。池中水到底不深,她站直后只堪堪没过一半的胸口。本就未着外衫,衣裙全浸透了贴在身上勾画出有致曲线,混着温热的水汽将显未显。
太子未说的话在喉间一动,匆匆背过身去,低声道了歉。他原只在秋猎开始时与众人共同举杯了一次,原以为无事,不想今日昏沉竟阖上了眼。
“你的手…”他开口,沈瑶这才想起胳膊被拽的那一下,只摆了摆手:“不妨事。”她舒展了一下胳膊,确有些疼,好在太子反应得快松手得早,没伤到筋。活动间目光不经意落在太子肩胛和腰背上。太子殿下穿衣的时候看上去清瘦挺拔,但衣下却不失练剑射箭之人恰如其分的肌肉。线条流畅光滑,顺着脊柱沟没入水中,在水汽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轻咳了两声,殿下却误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