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棠清醒过来后便觉得自己的感知力下降了不少,就连前些时辰齐缭站在屋中也不曾察觉出来,不知是不是余毒未清的原因。
眼下不能出王府,虽然这府邸是圣上所赐,可这整个恒渊王府已然遍布着向景恒的手下,自己若是想要调查遇刺的事情更是难上加难。
沈棠单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向窗外的梨树,幽香阵阵却不醉人,竟有沁人心脾之效。
她轻着声,语调也比平时低很多,试图掩盖住眼底的失落:“小桃鸢,你说这里怎么没有海棠树呢,可惜了”。
她知道世上也很难再找到与沈府那颗百年海棠树相似的了,虽是圣上赐了府邸,可是他并不会让向景恒在都城多待上多少时日,总归是要回图南的,毕竟那里才是向景恒的家。
他们之间的联姻不过是筹码,是圣上牵制恒渊王府和沈家的筹码罢了,若是向景恒叛国那第一个遭殃的便是沈家,而圣上又抓住了阿爹的脾气秉性,断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冒险受到伤害,沈家就算权位再大有了压迫便可互相制衡。
沈棠不能独善其身,晴风阁眼下是危险的,若是被查出自己便是幕后东家,那后果可想而知了。
现在也应该物色下一任东家的人选了。
向景恒站在她身后,轻咳一声:“王妃这是想家了?”熟悉清冷的嗓音让沈棠一惊,连忙起身。
“王爷”小姑娘精致的五官没有粉黛依旧是绝色,纤眉微拧着,刚刚起身过猛竟忘了背上的伤口。
向景恒眼疾手快地托住沈棠的手臂,听出她嗓音都在颤抖:“小心,你重伤还未愈顶要多加注意”。
“多谢王爷提醒”沈棠浅浅勾着唇,不着痕迹地收回被握着的手臂,心里暗自吐槽。
明知道自己有伤在身,还吓她!
就在沈棠晃神的功夫,向景恒已经坐在了床边,高挺的身姿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都是气宇不凡。
沈棠看他熟悉的动作杏眸微闪,眼底的疑惑快要溢出来了,怎么还坐下了?
她出声试探地问着:“王爷,你要住在这里?”
“不然呢”向景恒语气平淡,像是说着平常话一般:“那王妃觉得,本王应该睡在何处?”
话语间,向景恒开始宽衣解带。
沈棠见状慌乱地转过身,面对着窗棂,巴掌大的鹅蛋脸霎时间红了个透,她从未见过男子在自己面前换衣裳。
慌乱得连气息都不稳了,结结巴巴地:“王府这么大,我这寒舍怎能委屈您这尊大佛睡呢?
”
向景恒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黑眸对上窗边站着的沈棠。
他不相信世上真的有两个人说话的方式,身形,连味道都很相似。
但,坊间亦传闻,晴风阁的两位东家身手了得,武功高强在江湖上也是很少有对手的。
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却是连武功都没有的人,早在沈棠昏迷之际向景恒便亲自探了她的脉数,完全不是练武之人,刚刚自己走进来若是武功高超的之人一定会有所察觉,但沈棠的反应做不得假。
这个沈二小姐身上的秘密太多了,那日皇后生辰,沈棠虽是被下了药但面对杀手时却也未伤到分毫,崴脚不过是计策罢了。
就算那日没有自己出现,沈棠也不会受伤。
片刻,向景恒轻声笑了声,眼尾带着戏谑:“夫妻哪有分床睡的道理?你说是吧王妃”。
说罢,他起身走近沈棠,将她从窗边拉回床边,慢慢地靠近她,直到要打破距离了才别开贴近沈棠的耳边:“今日,皇兄派了宫中的老嬷嬷来王府照顾,你说若是让这些不懂变通的嬷嬷看到,会不会告发到宫里?”
沈棠捏紧的手微微放松,杏眸转动着,向景恒说的并不是假话,几个时辰前她便听见桃鸢说了这事儿。
......
子时
夜色渐深如墨宁静沉寂,房内的烛火早已熄灭。
向景恒与沈棠二人睡了两床被子,各自睡着,沈棠听着身侧的人呼吸匀称,大抵是睡着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并非睡不着而是被伤口疼醒的,沈棠早已习惯了,她比一般人的痛感更敏锐,片刻慢慢适应了黑暗,窗边的月色清清淡淡的,借着微弱的月光才能勉强看清。
她动作轻缓地转过身来,盯着向景恒的侧脸发愣。
似乎,看着这张脸连伤口的疼痛都缓解了不少,盯着盯着沈棠越发觉得眼皮沉了些许。
直到再次睡着,她身侧的向景恒才睁开眼睛微微偏头看着沉睡的小姑娘,原本他便要睡下了,突然觉得有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索性装睡看看这沈二小姐到底要干什么。
结果,就是这么盯着自己看,什么都不做。
就在向景恒拉开沈棠的手想要起身时,沈棠便借力挪了个位置整个人都挂在了男人身上。
就这样,向景恒彻底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