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守卫们头低如挂玄铁一般,抬不起来。
自是知道自己这二女儿的脾气,自从大病一场后就变得甚是顽皮。
没有一刻闲着,哪里还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平日无事,胡闹便也罢了!
沈夫人轻声劝道:“姩姩或是去准备献给容皇后的生辰礼了,晚了些。”
沈夫人一边圆着一边急得手心全是汗。
眼下只能祈祷沈棠能赶紧出现。
沈文清一肚子的火:“你以为我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吗?
眼看着就午时了,今日可是皇后娘娘的生辰,点了名地让姩姩去!可到现在连个人都没找到呢!”
此次生辰宴,谁不去都不能缺了沈棠。
皇家他们得罪不起。
沈昭站起来看向外面,表面是风平浪静的,其实心里早就坐不住了!
也是急得在大厅内来回踱步。
“我回来了!你们这是干嘛呢?”沈棠甜美散漫的声音传来。
自己不过是出去了一小会儿。
一进大厅就看着丫鬟小斯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这会,可是庆幸刚刚自己手脚麻利换回了衣裳,要不然...
沈棠想想就不禁寒战,阿爹还是有点吓人的。
这些人看见沈棠回来简直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眼睛里放着光!
沈文清眉毛一立,厉声道:“上哪去了!我看你是将阿爹的话当耳旁风!今天是皇后娘娘的生辰你不待在府中等着进宫?”
见沈棠回来,心里算是松了口气。
但。
还是得发火。
不然镇不住。
沈棠知道自己理亏小声说道:“阿爹,我错了!”
说罢看向沈昭小声示意:阿姐,帮帮我呀!
沈昭见状也附和说道:“阿爹,既然姩姩回来了,咱们就赶紧进宫吧!不然耽误了时辰皇后娘娘怕是要不高兴了!”
果然,沈昭的话还是很好使的。
沈文清一听便说道:“等回来再收拾你!走”。
沈棠吐吐舌头,跟在身后走着!
总归是抄抄家规罢了,而且阿爹也不会真的同自己生气。
“阿姐,还是你厉害,不然阿爹都快把我吃了”沈棠拍着小心脏说着。
深知自己老爹的性子,急得很。
相反阿娘的性子倒是与阿爹天差地别。
有时沈棠真的很好奇她阿娘这么美,性子温婉贤淑,是怎么想不通嫁给性子火暴的阿爹的。
“你个小丫头”沈昭无奈地笑着,一双柳叶眼妩媚撩人,此刻更多些温柔。
每次都是这样,在阿爹的底线面前反复试探。
沈昭可是一个出了名的妹控,早在沈棠出生时便体现得淋漓尽致。
据沈夫人说,沈昭和沈棠虽然相差三岁,可刚出生就对这个妹妹爱不释手。
一双小手就紧紧地拉着妹妹,怎么都不松开。
从小到大从未对妹妹发过脾气,护得不像话。
若是被别家小公子欺负了,沈昭定然带着妹妹找那人给她报仇。
心里唯一准则:旁人可欺负自己,断不能让人欺负了沈棠。
沈棠掀开马车的布帘,湛蓝的天空下,皇城威严,金黄色的琉璃瓦片檐盖着殿顶。
两旁深红高墙下时不时走些宫女,小步平稳,仪态端庄。
人人都想来这皇城享受荣华富贵,可这深宫却是平静的漩涡,进了便也出不去了。
幼时沈棠常常出入宫中,那时她自觉得自己个子不高才显得这偌大的皇城压抑至极。
可现在她才深知,懂得人情世故后这皇城便更如同阴雨天闷绝窒息,压得人没有喘息的时间。
“姩姩,莫要说话冒犯了皇后娘娘,出来了以后便大殿上,这里是皇城,帝王脚下切记不要失了分寸!”
沈文清沉声嘱咐着,弘庆帝性子阴险狠戾,让人猜不透。
生怕沈棠得罪了人。
如今沈家风头正盛,多少双眼睛盯着,沈文清早已是呕心沥血,殚精竭虑。
他不求这些虚无缥缈的权势,只求在这乱世逢生的世道保全自己的妻儿。
阿爹的话,将沈棠的思绪拉了回来。
杏眸微闪,言道:“阿爹放心,女儿自是明白其中的道理”。
话语间,马车停了下来。
宫女长臂一展将布撵掀起,沈棠欠身扶着一旁宫女的胳膊慢步走下。
容皇后身边的白姑姑早早地等在宫门口。
墨黑的头发里藏着些许银丝!
一身褐色锦缎,云丝绣鞋檐上没有一丝尘土。
杖家之年依旧腰背挺直,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却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