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州,郁家院落内肃穆的氛围还未能散去,悲伤久久盘旋在郁家上空。
而身为郁朋吉郁老太爷从小培养、指定的继承人,郁家如今的当家,郁桐安最近却很少出现在下人面前。
郁老太爷过世不过两周,加上郁家的生意他们也是有所耳闻地出现了问题。
一时间郁家的下人都战战兢兢,不安在他们之间传播。
几个仆人趁着午歇躲在墙角下说着闲话。
“诶呦,我听说关了不少的铺子。”
身穿灰蓝色衣裳的女人惊奇地看着同伴:“哪?我见城内郁家的铺子没有少啊。”
男人得意洋洋好像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莫名地带着点炫耀的意味。
“你这个就不知道了吧,是外地的。”男人左右看看,见其他人注意都在自己身上,才满意地开口补充,“我朋友说铺子成批成批的关了,什么首饰布料店的,根本就没有人愿意供货给郁家商铺。”
“真的假的?”另一人身穿浅粉衣服的妇人有些怀疑,她在郁家呆久了,不太相信这些郁家要倒了的言论。
“诶,我朋友说的还有假?”被当面质疑的男子有些着急,“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入春多久了,大公子也没有外出经商,平日这个时候早就不知道在哪了。”
“可是郁老爷下葬才没多久,郁大公子不出门也很正常吧?”妇人说完摇摇头,已经不相信男子说得话了。
一旁的其他人听闻,也对男子说得话的可信度低了许多。
“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趁早找下家才是道理。”男子有些气急败坏,“你们也不想想,郁老太爷是喜丧,谁能料得到?但大公子可是一直呆在府里的。”
“可主家人里的吃穿用度都没有少过,甚至郁老爷在郁老太爷过世前还正常出去乐坊……”
“信不信由你们!”
觉得丢了面子的男子一甩手,转身离开了谈话的人群,转角撞到了匆匆经过的伍丕。
“谁……”抬头见到是大公子身边的贴身侍从,连声道歉。
伍丕抬手表示不必在意,继续急忙地往郁桐安的院落里走。
男子看着伍丕的背影,小声的骂骂咧咧:“看这着急的样,还说这郁家跟以前一样呢。”
而郁家大公子的院落十分安静,在这服侍的人走路都蹑手蹑脚的。
原因是这的主人伤心过度,加上长时间的缺觉,病倒了。
现如今好不容易在药的作用下睡了过去,谁也不敢吵醒郁桐安。
“公子还在睡吗?”伍丕气息有些不稳,明知隔着门窗看不见里面,却还是忍不住分神倒那边。
照顾的嬷嬷小声地说着:“还睡着呢,这是有什么事?”
伍丕捏紧了手中的信件,他也不太知道里面写的什么,只是这信是从西呗加急送来的,跟以往的还不太一样,摸起来要厚得多。
说不准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是一些店铺来书需要公子来处理。”
“很要紧?”嬷嬷皱着眉,有些心疼她家公子了,“这才睡下没多久,要是不急,那就先缓缓,大夫说要公子多休息的。”
伍丕有些两难,他也有些担心这里面是什么坏消息,给公子病着的身体雪上霜。
“那就想等公子睡醒了我再跟公子说吧。”
伍丕正想将信送到书房当中,就听房内轻咳了两声。
郁桐安声音沙哑,隔着门还透露出一丝的虚弱:“伍丕是有什么事吗?”
伍丕动作顿住,就见嬷嬷责备地看着自己。
伍丕苦笑,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转身将门给关上。
郁桐安已经坐起来了,伍丕递上了他手中的书信。
“是西呗镇送过来的。”
郁桐安接过了信,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起身走到桌边,伍丕急忙给郁桐安披上外衣。
衣服搭在身上,郁桐安才惊觉自己是紧张的,否则他不会丝毫留意不到伍丕的动作。
他告诫自己不要抱有希望,但却在失望和悲伤当中留有一丝他控制不住的期待。
这种期待,却将他压得更喘不过气了。
他清楚,他渴望能有一丝的好消息。
郁桐安感觉到自己的手是稳当的,心跳是缓慢的,但自己的动作却是如此的慢,慢的有些害怕,又有些着急。
「见字如见面……」
这字迹他认得,是溟鱼的。
郁桐安猛咳了起来,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公子!”伍丕慌乱地给郁桐安倒水顺气。
郁桐安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忙不迭地继续看了起来。
「见字如见面,一别数日,不知公子是否安好?劳公子忧心,如今我一切安好,已然跟伍仁会合。此间事发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