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
长宁公主抓着萧阔的胳膊,撸起他的袖子,漏出一段肌肉结实的臂膀。但上面却赫然出现一道狰狞像蜘蛛网一般的疤痕,即使已经过去很多些时日了,依旧能看出来,这伤口在当时是多么的深。
萧阔给她说着自己这些年在漠北的经历。本来都挑好的说,谁料游从说漏了嘴,提起自己一年多以前因为雪崩救人险些丧命的事。
萧阔给他狂甩眼色,都没止住他的话头。长宁当时就坐不住了,说什么也要看看他的伤口,他怎么推辞也不行。
不由分说拽过萧阔的胳膊,一看见这疤痕,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
瞧姑姑又开始哭了,萧阔赶紧收回自己的胳膊放下袖子道:“姑姑,这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吗。”
“你们去的时候还那么大点,就遭了这样的罪。”长宁公主捏着帕子看看萧阔,又看看游从,一脸心疼道。
“那边的将士都是这般年纪便从军了,有几个人身上没伤的。没得道理他们能做到,我和游从受了伤就得呜呜呜哭鼻子,吵着闹着要回家。”萧阔笑着安慰她。
长宁点点头:“是,我萧家儿郎自然不是那经不得风吹日晒的柔弱秧子。”又问道:“那你告诉姑姑,你这次回来,还回去吗?”
听她这样问,萧阔收起笑意,拍着她的手:“自然是......”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自前方慌慌张张地传来:“娘,娘,不好了,我刚看见有个人打伤了咱们府里的侍女。”
听到这个声音,游从立刻站起来,神色一凛,下意识将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刀上,转头去瞧萧阔的表情。
萧阔伸手止住了要站起来的长宁:“姑姑,我去看看。”
和游从对视一眼,二人立刻朝门口去了。
刚走到门口,那帘子一掀,立刻蹦进来一个身穿青绿色绒袄,粉色百蝶贴银褶裙的秀丽姑娘。
因为跑得太快,脸扑红彤彤的,水灵灵的杏眼本来充满了慌张,一见到萧阔,瞬间一亮,嘴里叫着:“哥哥!”。没注意脚下的门槛,一个趔趄径直朝前扑去。
萧阔一个箭步扶住她:“妹妹,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这声妹妹,秀气的小脸瞬间抬头,一双大眼睛透露着惊喜和开心。双手环住萧阔的脖子。兴奋道:“广泽哥哥,你回来了?!”
看到萧阔点点头,又呼啦一下抱住萧阔,开心道:“我哥哥回来喽。太好啦,哥哥回来了。”
长宁见状赶紧上前道:“好了,快松开吧,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我就不,哥哥从小对我那么好,他好不容易回来了,我抱他一会怎么了,谁敢说什么,我就把他打出去。”
萧阔拍了拍她的背,温声道:“静端,你刚才怎么那么慌张,跟哥哥说,发生什么事了。”
静端这才如梦初醒,拉着萧阔的手往外走道:“哥哥,你快跟我来。我今儿下学没有从正门进,是从西门进的,一路走到留春院,就看见一个男的打晕了一个侍女。”
“我立刻质问他是什么人,但他直接跑了。那个侍女倒地不醒,我们几个又拉不动她,我就一路跑着回来报信了。”
她这边正说着,就听见门口又有个婆子慌慌张张地跑来,脸色惨白满额头虚汗:“不好了,殿下,公主,楚姑娘不知怎得晕倒了。”
闻言,萧阔眉头一簇,抓着那婆子道:“怎么回事,慢慢说。”
那婆子显然吓得不轻,磕磕巴巴道:“我我们,去给楚姑娘准备洗澡水,刚拖着桶回来,就见楚姑娘躺在院内雪地上一动不动。”
长宁公主闻言一惊,站起来怒道:“是谁这么张狂,敢在公主府行凶伤人?”
萧阔转身立刻道:“姑姑,没事。我先去看看,你和妹妹就别跟来了。”
对着身边的婢女迅速道:“别声张,去叫个大夫来。”
和游从对视一眼,一伙人往留春院去了。
“我要去,我要去,哥哥带着我。”长宁拽都没拽住女儿,眼瞧着她几下就跑没影了。不免得气结,拿过一把折扇给自己呼呼扇着:“真是一群祖宗。”
一个女官模样的人接过扇子,替她一下下扇着,安抚道:“去就去吧,横竖殿下也在,伤不到姑娘。”
留春院那边,楚筝已经被抬到了床上了。吴妈妈和另外几个丫鬟婆子守在身边。
吴妈妈毕竟是这公主府的老人,虽然心里急得快吐血,但面上倒还算不改于色。只一个劲儿给楚筝搓手试图给她回回体温,外面这样冷,也不知她在地上躺了多久。
时不时朝外看去:“怎么还没到啊?”
刚念叨完,见以萧阔为首的一帮子人全都来了。
“天爷呀......”吴妈妈赶紧放下楚筝的手,给她掖紧了被角。
站起来去迎萧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