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端正地坐在马车的软靠上,撑起自己的手臂。
而他的手臂上正立着一只弯钩金嘴猎鹰。浑身长羽棕黑,双目十分锐利。即使还没展翅,都能看出着鹰体格巨大。
楚筝觉得她的心态已经被萧阔磨炼得很好了,也可能是老鹰的冲击力也没有狼那么强。所以,楚筝只凝固了一会儿,便面无表情地给自己寻了个紧贴着车门口位置,努力使自己离他们远点。
见楚筝进去老老实实地坐好了,游从这才关上车门,一拉缰绳,驾着马车卷起昨夜的残雪,朝着皇城的大道而去。
“殿下,为什么要我跟你一起去?”楚筝试探着开口。
萧阔一直在看他那只鹰,闻言,撇了一眼楚筝:“临仙阁的人跟我说你没地方去。”
什么意思,难道萧阔一大早去打听过她了。知道她没地方去,现在把她带出来,难不成是想把她放在长宁公主哪里?
这长宁公主跟萧阔他爹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都是先皇后所出。已三十有五了。对于萧阔这个亲侄子,向来是疼爱异常。不过上一次,她是怎么死的来着?
为人据说还算宽厚,但楚筝对这种封建皇室的“宽厚”可不敢在抱什么希望。
想着想着便突然察觉到气氛有点冷场,便没话找话,伸出食指点了点道;“呵呵,殿下,这个也是你养的吗?”
“嗯。”
“哦,那殿下挺会养的,这又养狼又养鹰的,着实挺厉害哈......”
萧阔仿佛没听见一样,压根没搭理她。
楚筝立即很有眼力见地闭紧了自己的嘴巴,目不斜视端正而坐。
车轮就这样一圈圈地穿过一条又一条繁华的街道,最终,停在了一座高墙大院外。
门口早有伶俐小厮捧着暖炉和银狐毛披风候着,见马车停了,赶紧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然后自己快步迎上来。
这小厮姓王名福,乃是公主府的家生子,因为机灵忠心向来很得长宁公主信任,不然也不能派他来迎接萧阔。
恭敬地朝游从行了个礼。道了声:“游指挥。”
游从抱拳回礼,客气地点点头,便跳下马车,拉开了车门。
萧阔弯着腰,撑着手臂,轻轻巧巧直接从车上跳下来。
萧阔下来的时候,游从没有伸出手臂给他搀扶,但萧阔都站在地上了,他这才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萧阔也不看他,直接将那鹰放在了游从臂上。一套动作下来二人配合十分默契,行云流水,恰好那猎鹰扇动了一下翅膀,显得煞是好看。
“见过殿下。”王福行了礼,便赶紧抖落披风,往萧阔身上披。
“不用,我不冷,哪里用得到这个。”萧阔伸出手阻挡,笑着道:“姑姑真是心疼我,还把我当小孩呢。”
“公主听说殿下回来了,一大早就醒了。吩咐奴婢们准备衣物和暖汤就怕您冻着呢。整个厨房热火朝天,做了一堆您爱吃的菜。”
见萧阔不穿,王福倒也没有在继续劝说,而是将手中的暖炉递进萧阔手里。
“殿下,昨儿下了一整夜的雪,今早上就冷了不少,拿个手炉暖暖手吧。”
萧阔乖顺地接了。
然后,胳膊向后一拐直接递给了刚从车内探出头的楚筝。
楚筝:“?”
王福哪里想得到马车里还有一人,还是个年轻美貌的姑娘,又见萧阔把手炉递给她,一时间呆了呆,盯着楚筝多看了几眼。
楚筝一时搞不清状况,还以为这是萧阔让她帮忙拿着,便也下意识接了,触手一摸竟是恰好的暖意。
王福瞧瞧萧阔,又看看楚筝,心里几个转弯,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赶忙回身吩咐其他人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再拿一个。”
“不用,这么麻烦做什么。”
“殿下慢点,小心脚下,地上都是雪,滑。”
萧阔边说边往里走,目不斜视将手里的缚鹰的绳子往门卫身上一抛,跨过台阶,径直往里去了。
萧阔走得很快,地上的白雪更衬得他红如烈火,仿佛是这冰天雪地里唯一的火种,能将着遍地冰雪烧成一锅沸水。
不知踏过了多少个门,这才来到一个精巧的院子。那门口候着的婆子丫鬟一见那火红的身影,“哎呦哎呦”地叫着,赶紧朝里面通报道:“来了来了,公主,殿下回来了。”
紧接着,便听见屋内传来一个带着惊喜的脆音:“快让他进来。”
仆人们将帘子掀开,三人刚一进去。楚筝就瞧见正对面正迎来一个美妇人。虽然看得出有些年纪了,但依旧风韵犹存,面若圆月,高髻锦丝,是一身的富贵。
想必就是长宁公主了。
看到萧阔本人,她反倒愣了一下,似乎不敢认了似得,盯着萧阔上上下下的打量。
萧阔便笑着开口道:“三年不见,姑姑竟不认识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