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沉闷着,宁婉也不想猜他在想什么,忙了一天也累,自己坐到榻上自顾自倒了杯水。
季乾学看着她这般悠闲的样子似乎又没那么生气了,他仔细看了看她,他不在的这几日她的气色倒是不错,微微吸了口气:“这几天没见你,想和你一起吃饭。”
宁婉也觉得饿了,虽然是出去和江言一起聊了聊利州那边的事情,后面又去酒楼看了看情况,那时不太饿,回来倒有些饿了,她最近吃的东西并不多但一天要吃好几餐。
两人很快用完,往常季乾学用了饭还要去书房处理事情,直到天黑了才回,不过时常歇在书房,她都已经习惯了,可是今天却迟迟没走。
季乾学看了看她,可总是不说话。
她没管,拿了自己的书出来看,渐渐入了迷。
正看到精彩之处,突然听到“咕噜”一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桌上的水杯仰躺着,水迹一桌,季乾学不知在干嘛,愣愣的就看着。
“怎么这么不小心?”宁婉赶忙拿着干帕子来擦,季乾学似乎才回神,抿了抿唇,接过她手中的帕子:“刚刚晃神了,不小心弄倒了。”
宁婉看着他,见他神色的确不好,感觉眼睛中还有几分血丝,还是说了一句:“夫君还是要多多保重身体。”
季乾学道:“你从前从来不会说这些话。”
是,她从前都忍着,不将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可是却做的比谁都多。
如今学会了,事还没做,话已经先说出三分。
真是长进了。
桌子上拿着帕子不能擦得十分干净,宁婉又找了几张纸递过去,两个的手相互触碰,宁婉倒是还好,季乾学却显得有些僵硬。
宁婉想让他去忙:“夫君今日无事?”
“最近都没事。”
季乾学说完也不见她问既然这几天没事,怎么见不到面。
桌子上的水迹擦干净了,还没等宁婉拿起自己的书看,季乾学终于还是问出话:“阿晴最近很忙?”
宁婉顿了顿,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没事,只是打发时间罢了。”
季乾学这次没有任由她敷衍过去,垂眸看着那个刚刚被扶起来的杯子,里面已经空了。
他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只是问问你,最近感觉你变了许多。”
前世今朝,宁婉那种立刻体会面前人心绪的能力还在,她总是十分敏感,能感受到此刻面前人似乎有些消沉,和刚刚进门之后的怒意不同。
她没说话,总觉得自己解释不清楚,也没办法清楚。
宁婉终于还是笑了笑,缓缓道:“夫君看起来很累。”
季乾学终于抬头看她,感觉眼睛有点涩,可能是真的有些累了,仍旧想要说下去:“今天你不在,你的侍女来书房送了茶汤。”
他看她应该不会对自己说什么了,他便说起另一桩令他生气的事情。
其实心里也想看看她对于这件事是什么态度,她究竟还是否在乎自己?
宁婉听到这里眉头轻轻皱了皱,今天她并没吩咐人去书房,况且她也根本不知道这几日他都在家中。
只是,自己的侍女之中,能送东西的人她大概能猜到那人。
宁婉只是说了一句:“我不知道夫君你在家中。”
季乾学知道她不清楚,甚至他一直等着。
可她根本不关心他,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只是多心,如今恐怕早有苗头。
“那侍女的消息比你都灵通。”季乾学伸手抓住宁婉的手,直视着她说道。
“叫人进来吧,我们一起问问。”不等她说,紧接着他又说了一句。
“把人带进来!”
季乾学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成墨听了这声音赶忙让人将秋荔带进来。
宁婉此刻的目光在秋荔身上,她前一世不明白秋荔的心思,后来还是祖母给自己提的醒,让自己多留一条路—秋荔,就是那个给自己的另一条路。
她陷入回忆之中,那时她患得患失,害怕自己失去一切,如今看来那个时候分明就是清楚自己什么都抓不住,硬是要拼着命的要孩子,又在痛苦中挣扎。
秋荔后来的结局也不好,只是那时她已经被这府内府外的人心算计弄得疲惫不堪,身边的人剩下来的只有念冬和绘春,重来一世却发现绘春早都出了问题......
她不识人心。
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季乾学感受到了,安抚她,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
秋荔比起之前显得有些狼狈,身上的衣服也皱了,进来了就跪在地上也不愿意说话,低着头浑身却在发抖:是她太过小瞧了公子,往日公子从未发火,可是之前在书房中那暴怒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将自己扼杀,现在她不知道上方坐着的两个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秋荔,你是祖母拨给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