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和季乾学的对峙在继续。
他以为她只是有些累了,或许是不再喜欢了。
自以为那并不重要。
他反复告诉自己,没关系,只要他们一直在一起。
就算她不爱他,都无所谓,只要,她能一直在他身边。
连自己都不知道,曾经那颗心早在这些时光中被她占满。
可现在,她一句“错误”,她隐瞒自己怀孕,还有,她看向自己的眼神。
他不知道那一个是令他最痛苦的。
只觉得此刻他的心已经碎了,可仍旧执着的问她。
“孩子的事情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他将她扶着坐在床上,可也仍旧强势的拉着她的手腕,不许她逃避。
“没有必要。”微冷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旁,他心中一阵寒意。
宁婉似乎也厌烦了这一出接一出的事情,上一世不曾发生的唐府贪污案,上一世性格冷淡的季乾学如今却都全然变了样子,此刻她才真正的意识到,即使重来一世她也无法掌控一切。
“你拿我当什么?我就这么……”
他的自尊心无法让他继续说下去,说什么呢?
自取其辱吗?
问她他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堪,不值得做她的丈夫,他一直在努力,努力的让他的身份,他的地位配得上她。
现在他竟然说不出一句话,终究还是克制住自己,不要失了分寸,不要吓到她。
宁婉此刻半倚靠在床边,而季乾学就扶着她的手腕垂着头:“多久了?”
她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快三个月。”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也曾听闻是要胎相稳固才可与人言,我一时失态了。”
他似乎想要尽力将刚才的一切抹去。
言罢,又吻了吻她的手心。
“没事了,我去叫郎中来看看。”
宁婉分明感觉到他刚才的波动,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他将其遮掩过去。
她也还没能厘清头绪。
虽然有些不适应他的变化,但还是缩了缩手掌不自在的说了句:“也好,不过先不要声张。”
她担心重来一回,薛宜那边会有动作。
也没注意到季乾学眼中的暗芒一闪而过。
“我知道了,放心。”
郎中查过之后的结果是一切安好,两人这才放心了。
宁婉还是舍不得这个孩子,她想要好好地看着它长大,也想要好好地活着。
想起曾经的一切,她不由得泪意盈盈。
“没事了,别害怕。”季乾学看到她的泪,只觉得心疼。她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流泪,向来都是一副温柔明媚的笑颜,多久了不曾见她的笑,如今又是他让她哭。
床榻之上,他搂着她,细细吻去她的泪水。
宁婉哭的更加伤心,曾几何时,她想要的也只有这一个拥抱,一句他的安慰和陪伴。
可是,却不曾等来。
**
太子府中。
谢然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坐着,四下坐着几位熟悉的幕僚,跟了他许多年。
众人一开始都有些闭口不言,原本西南的事情个人心中都有数也不敢触太子霉头,只好朝着这背后揭发的人做手脚。
只是谢婵毕竟是长公主,自然还要看太子的态度。
可在他们看来,这长公主的野心实在是太过于荒谬。
“臣认为,长公主威胁太大,一定要除去才行!太子殿下万万不能感情用事!”
终于还是有人开了口。
其实也是在赌,毕竟这储君之位的吸引力难以比拟。
“属下倒是觉得只是一介女流,成不了什么大事,自然不必太过于忧虑。”
另一个位稍微年审长些的则是不紧不慢的开了口,觉得他的同僚有些小题大做,心中暗自觉得长公主此举不会有人服气,还会引来忌惮。
谢然也皱了皱眉头,众人都悄悄打量着太子的脸色,想看看这位太子殿下对于这位长公主的真正看法。
众人皆知到如今明昌公主对于太子的威胁,但似乎太子殿下本人并不以为然又或许是留有后招,下属也不好猜忌究竟这位殿下在想着什么。
他究竟是没有把长公主的威胁放在眼里,究竟是觉得没有丝毫威胁还是另有打算?
心中皆有疑问。
他们皆认为这次的贪污案已经解决,不过最后就是要将唐宸玉推出去,始终要将东宫摘干净才好。
如今长公主这显而易见的野心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谢然一直不表态,身为储君他早已隐去自己的喜好。
只是他心中也一直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一直清楚她的用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