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她继续受苦罢了。”
“闭嘴！”花影怒斥道：“你这样无情无义的冷血妖怪，懂什么！”
拾夜凝视着面前已经熄灭的炭火。纤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她此刻空洞的眼神。
“草木枯荣，万物生灭。这是自然之道，你因为舍不得就强逆天意，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说这话的时候，拾夜声音放得很轻，即像是在说花影，也似是在说她自己。
沉吟片刻后，她的神色才缓缓舒展，重新抬头注视着花影，“我想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来的，能说说吗？”
晨曦初露，时间尚早。花影不知道拾夜又在打什么主意，但现在重要的是拖住她。
所以虽然不情愿，但她还是开了口：“我姐姐当年死的时候，玥儿还在我姐姐的肚子里。”
花影盯着怀中的玥儿，思绪如散开的青烟，飘向远方，飘回到那堪回首的过往。
“我想救我姐姐，可我做不到。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我面前，你能明白那有多绝望吗？”
“所以呢？”拾夜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我姐死以后，我把玥儿从姐姐的肚子里剖了出来。”花影定定地望着拾夜，嘴角抿起一丝癫狂的笑意，“你知道吗？我当时抱着那团模糊的血肉发过誓，一定会保护好姐姐留下来的唯一血脉！
我比谁都爱这个孩子，她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珍宝，如珠如玉。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做！”
泪水模糊了花影的视线，世界在她眼中开始变得朦胧氤氲。
“我恨透了妖世王族的那对姐妹！如果不是她们，我姐姐、姐夫和玥儿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听到花影说起自己的母亲，少年转过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花影对上少年投来的探究目光，面上露出了狠厉的神色，“我是为了救玥儿才要抢你的元丹，但想要杀你的心也同样强烈！从你踏入盘龙城，我就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
闻言，少年面无表情地抢白道：“我说过，你要真有本事报仇的话，该去找我母亲。”
“哈！你以为你母亲还活着吗？就算她还活着……”
花影的话刚说了一半，拾夜一记凌厉的眼刀就飞了过来。收到警告，她剩余的话只能化作一声嘲讽的干笑。
气氛正僵持之际，天色突然一暗，太阳的光斑猛烈地闪烁。
突如其来的明暗变化，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拾夜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幽幽道：“日食开始了。”
花影脊背一寒，诧异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拾夜脸上的笑容越发恶劣，“你就那么肯定你推算的日期不会出错？不会提前或者推后一日？”
“你！”
花影怒急攻心。但还没等她做出反应，怀中沉睡中的玥儿，就忽然痛苦地挣扎了起来。
见情况不对，花影万分焦急地试图唤醒玥儿。可是无论她怎么叫，玥儿始终都没有睁开眼睛。
片刻后，玥儿更是直接没了动静，像是死过去一般陷入了昏迷。
这下花影彻底慌了神，抱着玥儿的手都忍不住开始发抖。
“我说过了，这孩子的生命正在慢慢枯萎。”
拾夜冰冷的话语落入花影耳中，如一根根冰针扎在她心上。
“你闭嘴！你以为我会让你好过吗？”
话音刚落，一股熟悉的剧痛再次袭上了少年的胸口。
先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压制住了体内的毒素。但此刻，再次毒发的剧痛，甚至比第一次还要痛上数十倍。
人无助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少年这会儿，已经痛得有些站不稳了。于是，他胡乱伸手，死死攥住了拾夜的衣袖。
拾夜反应过来，被攥住衣袖的手，下意识地扶了少年一下。
但少年已经实在支撑不住，身体直接向后栽倒过去。
就在少年即将要以头抢地之时，拾夜一个旋身接住了少年，将他搂在了怀中。
没有预想中的与地面亲密接触，少年撑着最后的力气，费力地侧过头，抬眼去看拾夜的脸。
此时，日食已经进行到一半，天空也渐渐暗了下来。
少年凝望着拾夜那张明艳异常的脸庞，背光下那平静而又冷漠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波动。
不知为何，少年的心像，忽然像是被千根针扎过一样，细细麻麻地泛着痛楚。
许是少年此刻表现的太过悲痛，拾夜抬起手，安慰一般用手背，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顿时，少年便感觉脸颊上，刚刚被拾夜手指拂过的地方，如同被刀刃划开一般火辣辣地疼。
这股疼痛，甚至让少年忘记了胸口的剧痛。
他苦笑着蜷缩在拾夜怀里，直到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