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凭着肌肉记忆竟然找到了自己的家,拾夜和少年则一路跟着她来到了仲乙家门口。
当清晨的阳光驱散了周围的雾霭,细辛的母亲早起一出门,便看到少女站在家门外时,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细辛,儿啊!”
拾夜看着那中年妇人,抱着少女痛哭流涕,确认了自己没找错人,也放心了下来。
很快,拾夜救回细辛的消息就在城内传开,仲乙一家也将拾夜和少年奉为恩人,热情款待了他们。
在仲乙家,拾夜向仲乙夫妇,详细询问了城内失踪人口的一些情况。
城中居民的先祖大多是商朝人,百多年前随军队征伐此地,为控制当地的采矿权,在此落地建城。
采矿是这座城的支柱产业,几乎绝大部分居民,都在从事采矿、冶矿,以及铜矿铜器交易。
商朝人的祖先因经常率领奴隶,驾着牛车拉着货物,到其他部族去贸易,由于商人擅做买卖,所以后世就用“商人”,来代指所有从事买卖或者交易者。
这座城就是因为这些商人子孙的经营,而逐渐走向繁荣强盛。直到十多年前,一场瘟疫,摧毁了城中几代先民努力换来的繁盛。
对于十多年前那场瘟疫的起源,城内的人总是讳莫如深,但仲乙看在拾夜是自家恩人的份上,在她的一再追问下,最终还是稍微透露了一点。
“最开始感染瘟疫的,是进山采矿的矿工。巫师说那是因为他们触怒了天神,所以,当时所有染疫的人都会被赶入深山,让他们自生自灭。”
拾夜安坐于仲乙家厅堂的一角,俯视着通过窗格洒进屋内的一缕阳光,静静地听着仲乙的叙述。
不多时,仲亿家的大门再次被敲响,一男两女带着两个孩子,也来到了仲乙家的厅堂。
仲乙见状赶忙起身,为拾夜和少年介绍,他指着刚进来的几人中,年纪最大的中年妇人和她身边的男孩,说道:“这是吾家大嫂和侄子。”
然后,又指向旁边的男子介绍道:“这是吾弟季酉,旁边的是他妻子和他们的女儿。”
他们都是听闻细辛回来的消息,特意前来看望。
拾夜看着仲乙和他兄弟嫂子一大家子人,问道:“你们三家的孩子里面,哪个年纪最大?”
听到这个问题,仲乙愣了一下,仲乙的妻子见此,在一旁回道:“是吾家细辛。”
听到这个毫不意外的答案,拾夜唇边浮起一丝冷笑,目光幽深地看向仲乙,冷冷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大哥是不是也像你女儿一样失踪了。”
此话一出,仲乙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惊恐夹杂着艰涩,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几岁。
看着一脸惭愧的仲乙和不知所措的其他人,拾夜当即失去了与他们再交谈下去的欲望,于是带着少年起身告辞。
离开仲乙家时,夕阳已开始西斜,少年跟在拾夜身后,难得的露出轻快的神情,笑吟吟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一家子的老大也失踪了?”
“哼~”拾夜冷笑一声,夕阳橙红的霞光洒在她身上,衬得她就像会随时乘风而去的仙子,但她说出的话却冷漠残忍。
“因为城里的人,一直都在拿人做祭品敬奉邪神,而这一家,好像是每次都会选长子或是长女祭祀。”
拾夜凝视着已被他们抛在身后的仲乙一家,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弄,“你发现没?那个叫细辛的女孩失踪后,只有她的母亲表现出了惊慌失措和悲痛。我当初提出要帮他们找人,细辛的母亲惊喜交加,满怀期望,而细辛的父亲不但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喜悦,甚至是先对我的行为提出了质疑。同为父母,为何这对夫妇的反应,会如此天差地别?”
少年明显没有留意过城里这些人,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这次事件的梳理。山上那个洞窟,明显是先被人开采出来的,至于原因,刚才仲乙也已经告诉了他们,是为了开采铜矿。
这座城的先民们在开采铜矿时,无意间将那个邪祟挖了出来。时间大概就是在十多年前,这一点可以从石窟废弃,和周围荆棘杂草丛生的情况判断出来。
而另一个佐证,便是十多年前的那场古故怪瘟疫。那其实是煞放出的邪气,所以,最开始感染瘟疫的才会是采矿的工人。少年甚至可以断定,就是挖出煞的那群采矿工人。
城中人将感染瘟疫的人赶入山林,并不仅仅是为了让他们自生自灭,更是让他们充当了祭品,以安抚住那只煞。
少年将自己的猜测讲给拾夜听:“之前失踪的人,明明失踪的时间地点都不同,尸体却碰巧都在同一个低洼中被发现,是因为那里是一个固定的祭台,那个低洼就是葬坑,对不对?”
“对!”拾夜肯定道:“但祭祀邪神这件事,从细辛的母亲和一些人的表现来看,应该也不是城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有人一直去寻找失踪的人,那个葬坑被发现也是个意外。”
“但是不对呀?如果细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