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么真龙……也只有伯伯。伯伯难道与她竟亲近之如此?
似是印证她心中揣测,就听扈樱笑问:“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关系匪浅?”
常宁正在思索,没多想,随口就答:“当然是看见……”
猛然吞回剩下的话语,她转开头,闭口不言。
那张照片上,伯伯对她确实……
“你偷看我的手机呐?”扈樱笑,然后理直气壮地伸手,“手机还我。”
浅色墙布上的纹理是不规则的冰裂纹,转过去的龙首盯着瞧,只觉得自己的气势也如这冰裂纹一般快要裂成碎片了。
扈樱站起身,虽不如漂浮的龙首高,却极有气场:“还我呀!难道还要我让他来问你要?”
龙首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半米:“不在我这儿,还在水晶宫里。”
偷看已是错,还可借口是修手机时不小心看见。若是拿走不还,那可真不知该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了。这种事瞒不过去,伯伯那里或者还能逃过一劫,但父亲肯定是会动家法的。
想到家法,那条长长的打龙鞭,鞭身倒刺上因血凝而显得黑亮无比,她浑身鳞片都竖了起来,吓地一个激灵,立时落地变回了人形。
变回人形的常宁与扈樱一般高,更不占优势了。
扈樱瞧出她心神不宁,趁机拍了拍她的肩,在她回神前迅速缩回手,一派长者模样,语重心长:“这样才对呀。把灯也开了吧,这是你的房间,不是幽冥地府。”
恐吓,没恐吓住。
反而被她占了便宜。
常宁定了定神,平复懊恼,忍下羞怒,勉强劝道:“你和他是没有未来的。他一世永恒,可你不过短短数十载,有何未来可言?”
扈樱笑了笑:“与你们而言,数十载或许弹指一挥;可在我们看来,数十载已是长久。这世上的情人,哪一个不是追求数十载的欢愉?”
平日的养气功夫瞬间被眼前这女人给破了,心头的怒意压都压不住,常宁口不择言:“你居然不想着跟我伯……跟他永生永世?你竟想玩弄感情?”
扈樱愣住了,这是歪到那个方向去了?责备自己不该抛弃敖仲吗?
看着突然为敖仲抱不平的常宁如此怒不可遏,竟然觉得有点可爱,她安抚她:“我只有几十年啊,与我已是永世了。”
常宁怔愣片刻,稍敛怒意,将理智拉回正轨,劝:“你如今千娇百媚,可是三十年后呢?四十年后呢?不过一白发苍苍的老妪,而他仍是青春,到那时你如何自处?”
扈樱眨眨眼:“我也在修行啊。”
常宁猛地一摆手,不屑一顾:“你那点只用工作之余的时间修行算什么?这世上一心修行之人如过江之鲫,可真正能得道的又有几个?寥寥无几!”
缓了缓,她紧盯着扈樱的眼:“何必强求?”
扈樱斩钉截铁地拒绝:“我偏要强求!”
我偏要强求!
似曾相识的话语,连声音也同样清脆,铿锵有力。
常宁想起了另一个声音的主人,她的好友。
我想强求!
那个声音倔强坚持,但高声中却隐着连主人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涩沮丧。
眼前的女孩的确是个好演员,只骄傲地与自己对视,竟完全没有流露出半点负面情绪。
可惜现在表现得很笃定又能怎样?一个修行资质一般的凡人,会老会死,几十年后看着不死不老的伯伯,心理能没有落差?如何保持平衡?
不知道伯伯是怎么想的,无欲无求几千年,怎么可能轻易动凡心?大抵不过是看她可怜,动了怜悯之心,陪她几十年了却一世。
常宁突然生出点同情,终于又想起最初的计划,放软了语气:“这世上,仙凡之恋大多难以长久,你不如早点放弃。”
她大度地承诺:“作为补偿,我可以将你的代言再延长一年。”
果然是个算计极好的承诺!
以自己的发展势头,延长一年不过锦上添花。
扈樱顿时失了周旋的兴趣,冷笑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用‘扈樱’这个艺名吗?你不觉耳熟吗?”
扈樱的气势陡然一变,显出一种势不可挡的攻击性。
常宁被突如其来的改变弄懵了,愣愣地看着她。
扈樱向前逼近一步:“你在这次谈话前,难道就没有好好调查我一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你看,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却妄图逼退我,不失败真是对不起你这份自大。”
缓一缓,她续道:“或者说,你和潘念锦那条蟠龙从来没有将一介凡人放在眼里,以为威逼利诱就能成功?”
她怎么知道念锦真身?!
扈樱,扈樱……一千多年前的记忆慢慢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
常宁猛地跌坐在床上,圆睁着一双眼,指着扈樱语无伦次:“难道,你是?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