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很温暖,拇指处因久握剑而略显粗糙。男人粗重的呼吸在耳边,江水不禁耳朵发烫。
等两人走后,姑娘们的话题都集中于选谁上面,全然忘记了江水刚才的窘迫。
江水悄悄打开手中的纸条,这不是自己寄给家里的鬼画符吗?怎么在他手上!
宴席到一半,姑娘们也逐渐散漫起来,在亭台楼阁间伤春悲秋,江水觉得无趣,又闲这些姑娘吵闹,撇开星月独自在林子里穿梭。
“信可收到了?”是裴回熟悉的声音,带着挑衅与俏皮的意味。
“鸽子呢?”江水冷脸。
虽说江水也并未标明自己真实身份,好歹也没撒谎。江水生的憨直,第一次见面就撒谎的人,惹得江水心里不痛快,也忘了别人的身份,甩下臭脸。
“鸽子,被我好吃好喝供着呢,不然飞不到江家就被累死了。多亏了我好心捡回来,下次还给你。”裴回略显心虚。
其实这鸽子是裴回路上无聊打下来的,在路边修整的时候,见这只信鸽飞的极其慢,活活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前路又荒无人烟,这个孱弱的模样定是送不到目的地的。索性就……
打开信纸一看,江水歪歪扭扭的字和画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让裴回哭笑不得,还好落款是清楚的江水大名,不然谁知道这封信是不是送给自己的。
只是那信鸽,光荣负伤,不过这样也好,逃过了劳累致死的命运。
江水有些理亏,转念一想,这信落在了认识的人手里也好,不至于自己那丑字丢脸丢到外面去了。
见江水有些缓和,裴回些微向前挪了一小步,拉近两人的距离,继续发动信息优势:“你母亲的消息想必白姨已经带到了,只是你哥哥……”
裴回故意停了下来,可点到江水的死穴了,惊恐地看着裴回,仔细琢磨他脸上的神情,分析这消息是好是坏。
裴回看见眼前姑娘眼睛瞪大,满是惊恐,想必江山和江母对她十分重要,不由得心软:“你哥哥,要去战场了,他不是能在屠夫家呆一辈子的人,我将他举荐给了覃将军,下月就出征,之前回来京城一趟。”
裴回十分谨慎,怕自己哪句话说重了就会伤到这个白嫩嫩的姑娘。他原以为江水会和自己拼命,将她兄长送上战场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江水沉下了眸子,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中,转而抬起眼帘,眼神中又竟是坚定:“没事,我相信哥哥。哥哥什么时候来京城,我能见他一面吗?”
不知不觉,江水逐渐接受了裴回。毕竟人家是京中当红少年将军,裴府又是世家大族,在小将军落魄的时候给过一碗粥,现在总能捞上一笔吧?
审时度势乃人之常情。
今日江水被当中羞辱的事情总是瞒不住的,这群姑娘幻想完宋公子和裴将军之后,又将这个话题延续下去。闲话就如长了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宋麒耳朵里。
秦姨娘可抓住了这个机会,急忙吹着枕边风。
“外头见我们姑娘长得标致,未免不生了嫉妒之心,今日这事大庭广众之下倒还好,总是有几个长了眼睛的。若是之后有人在背后使绊子,污了姑娘的名节可就不好了。”
宋麒只是默默听着,秦姨娘知道他心里打着盘算,接着道:
“以我妇人之间,这华儿出嫁前还是莫要过于招摇。华儿本身在蜀中野地呆得久了,身上或多少带着些直脾气,若真把这些肚子里有八百道肠子的人给惹了,以后怕是更难过了。”
秦姨娘身着纯白丝质内衬,袅袅躺在宋麒身边,一双玉手不住地抚摸宋麒的手臂,纯纯一个妖娆俏佳人。只不过心思重了些。
“可华儿终究需要去外面见些世面,一整日藏在家里算什么样子,我们府也不是小门小户,大家闺秀的妥帖是在和别人相处中显现的,这件事再说吧。”宋麒不给秦姨娘说话的机会,俯身沉醉于温柔乡。
江水自打见了裴回,心里一直怪怪的。到了侯府后,闲来没事也想过这个人,想起他在糙汉砸场子的时候护在自己前面,想起在巷子里他温热的呼吸,还有离开前在雨中陪着自己。若两人只是江水和小陆该有多好。
知道此生不太可能见面,江水便断了这个念想。没想到今日竟然遇见,更没想到别人竟然是盛名天下的将军。
他们之间突然裂开了一道鸿沟,江水只觉得这个人太过遥远,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天边明月。
“姑娘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星月看着江水似有心事,好意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有些任性了,星月以后教教我那些大家闺秀是怎么处世的,我也不能丢了侯府的脸。”
星月知道姑娘是在烦恼今日的事情,自己心里也愤愤不平,看见江水又斗志昂扬,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