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叹气。
母亲啊,你怎么活成了这个样子,当初把我送走,不就是为了冬景的出生吗,怎的活的这番窝囊。
江水有些不忍心,接着说:“你日后若是烦闷了,也可差人来找我说话。”多余的情感江水对她确实只剩下愤恨,挤出这么多字已是她的极限。
刘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像是在干枯的沙漠,开出了一朵幼苗,纵然干涩,仍有点点湿润了眼眶。
“诶好,这,这是我前几日差人比着你身子做的衣裳,也不知道你喜爱什么样式,便多做了些。你身上这件是我年少时穿的,对你来说未免有点沉稳了。”说着摆手让后头的丫鬟往屋里送。
宋府和方府没什么两样,虽说一个武将,一个文臣,但这宅子都追求个大而华丽,不免落了千篇一律。江水蹲坐在廊檐下,呆呆得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如梦一般,这些人,又在她面前了。
“阿姊,阿姊。”
这稚气未脱的男声,还有一个人没有见到,倒是自动找上门来了。要说江水能回来还是全靠了他努力地出现,不然,她这辈子都只会是江水。一时也不知道该感谢他还是气愤。
不过。这声音,为何从屋内传来!
冬景是个爱顽的,看见江水回来了,一手捏一个揪甲,兴冲冲地跑出来。
少年一身好动,在屋内等不及江水,就悄咪咪翻看这位姐姐的物件,第一眼就看见了装揪甲的盒子,这下好了,两个小家伙没有安静日子了。
他今日也是穿了一身墨蓝色的长衫,仍然如以往一样腰间紧束着,江水一晃神,还以为江山返老还童了。不过为何自己的亲生弟弟也和自己长得如此不像呢?
江水只呆坐在台阶上,傻傻地望着手拿两只揪甲的勇士。
“阿姊,你真不会真的病傻了吧?”看见江水毫无反应,冬景有些害怕了。傻子是会和别人拼命的,更何况自己还不识趣地拿了傻子的东西。
“你才傻了呢!你就是我那个同父同母的弟弟吧。”江水被突如其来的羞辱弄得有些恼怒,腾一下站起,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来还是查冬景一截,但是气势上不能输,仰着下巴直直盯着他。
“那就好好就好,阿姊,你这小虫叫什么名字?你这些年在蜀中把病养好了吗?蜀中是不是比京城好看多啦?”他是一点不认生。
江水被问得有些头晕:“不是,为何叫我阿姊?还是叫我姐姐吧。”
“私塾里的人都这么叫他们的姐姐,先生说这样文雅。”冬景偏着头,闪着无知的眼睛。
江水扶额,这家伙看来也不是个聪明的。母亲这房有些任重而道远啊。
“姐姐,这些年我存了好些新鲜物件,想着你一定喜欢,刚才你走的急,忘记拿给你了。”话说到一半,冬阳走了进来,看见冬景也在,略显尴尬,想必这些玩意儿是没有给他的。
“哥,为什么留给姐姐的东西,我都没见过。”这位要生气了,直勾勾盯着冬阳。
两兄弟完全是两种性子。冬阳许是身为兄长,又不是嫡出,平日里谨慎小心,读书也用工,端端传承了侯府的文化。而冬景是家里最小,又是嫡系,平日里骄纵惯了样子,一看谈吐也是没认真读过几天书,身形矫健,大大咧咧,到适合习武,可怜了有个优秀的哥哥,整日被逼着去私塾。
江水一看情形不对,仰着头看两位大佬对峙,怕殃及池鱼,正要出手缓和。
冬阳将手中的木箱递给他:“你选呗。”看来用魔法打败魔法,在弟弟面前,冬阳也不必顾忌什么,想着江水也不会在意,直接将偌大一箱东西递给冬景。
两个兄弟倒是无甚隔阂,三人在院子里说说笑笑,先是听江水夸张地比划蜀中的见闻,冬阳又讲了讲这些年府中发生的事情,冬景不甘落后,更加夸张地比划了在私塾遇到的,毫不起眼的十分无聊的同学们。
等着天色渐晚,两人才离开。冬景快离开时,乘人不备,偷偷溜到江水耳边,悄悄说了一句:“姐姐,哥哥虽好,你可要知道我和你才是亲生的,有什么好吃的,先紧着我哈。”
说罢还笨拙地挑了挑眉,江水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