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低眸瞧了一眼他的伤口,从肩膀上晕染出来的血红来看,似乎是有些严重,于是道:“嗯,可以。”
韩靖闻言,心底一时间轻松了不少。
“那这里就交给您了,我先退下了。”
他离开时,递给了海棠一个眼神,海棠虽不明白他究竟何意,但还是跟了出去。
海棠阖上门,去瞧他。
“你唤我出来做甚?万一我还能帮上姑娘什么忙呢?”
呵呵。
不走,难不成在里面打扰他们俩独处吗?
他可不想因此受到牵连。
韩靖闻言,只觉得这丫头脑袋似乎不怎么灵光,于是委婉的提醒道:“我们出来,为了增添殿下和姑娘彼此二人独处的机会。”
海棠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知晓了。”
……
此刻床舱内,一时间气氛有些寂静。
沈辞拿起药膏,倒在莹润的指尖上,随即,指尖缓缓碰上那处受伤的伤口,缓缓向四周抹开。
感受到那股微凉的触感,景琢心底一动。
“疼,下手轻点。”
沈辞闻言,心底划过一丝讶异。
以往,景琢就算是受了再严重的伤,上药也不会哼一声。
“活该。”
话虽如此,她手上的力道却不自觉的放轻了许多。
他想起了方才危急之时,少女神色坚定,面色冷然,射出那袖箭的姿态,情不自禁的开口问道:“孤不是让你待在船舱里面吗,为何不听孤的安排?“
他的话语里一出口,就成了这副质问的话,这让沈辞听着格外不顺耳。
她在心底暗暗想着: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于是她在涂完药膏后,将药膏搁在一旁的茶几上,冷冷回道:“殿下这是何意?若是臣女再晚出来一刻,殿下怕是要被捅成马蜂窝了吧?”
景琢闻言,心底好似想到了些什么,问道:“那你为何方才要救我?”
沈辞却直接否认了。
“我可不是救你,我只是觉得现在你还没帮我救出父亲,自然不能死。”
这话一出,景琢的眉眼间隐隐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无论如何,今日还是多谢阿辞救命之恩了。”
沈辞刚准备出言再继续呛他几句,谁料船舱内突然响起了咕噜声。
沈辞脸颊上飞速掠过一抹粉色。
而身侧的景琢浓眉一挑,调侃道:“阿辞这是饿了?”
沈辞在心底默念着: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便是旁人。
于是,她轻咳了下。
“怎么,方才消耗了好些精力,难道我不能饿吗?”
景琢眼眸漆黑一片,唇角的笑意也显得浅。
“自然可以,韩靖。”
韩靖听见这一声唤,立即推门进来。
“命人备菜。”
景琢眉眼间一片平静。
韩靖低头应下。
……
半个时辰后,佳肴被侍卫们缓缓送了上来。
沈辞随意地品尝了几道菜,随即很快用完了那碗粥。
可是对侧的那人却迟迟没有动筷。
她不禁问道:“殿下,为何不用膳?”
景琢沉沉地望了她一眼,随即眉眼半垂,道:“方才肩膀中箭了,只要那只臂膀一动,整只右手都痛地抬不起来。”
沈辞闻言,并没有动作,反而向他递过去了一个怀疑的眼神。
有这么疼吗?
不过,她转念一想,以前的确没听过他受伤喊痛,想必他说的的确属实。
于是,她走到他身侧,端起来他面前的那碗粥,轻轻用勺子搅拌,直到估摸着温度差不多了,才握着小勺子轻轻喂着他。
而景琢也很给面子,但凡是沈辞喂的粥,他都会用下。
沈辞的喂饭动作是越来越快,没等景琢消化完,下一勺粥就送到了他削薄的唇瓣前。
不过,景琢依旧是姿态矜贵,慢条斯理地用着粥。
沈辞在心底暗暗想道:
喝吧喝吧,最好噎死你。
……
待到入了榻上歇息,已是两更天了。
今夜惊心动魄,沈辞也是累了,于是用完膳后,直接卸了衣裙,钻进了锦被中。
一刻钟后,景琢也缓缓入了榻。
而此刻的沈辞早已经进入梦乡中与周公会面了。
他一把揽住了女子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肢,轻轻一拉,女子就落入了他的怀中。
他低眉去瞧怀中的女子,却见她呼吸沉稳的柔和的脸庞,手掌故意又收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