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过了一抹复杂,笑道:“别急,想离开这儿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你得陪本官演完一出戏。”
……
景琢离开灵州牢狱,启程回府,却被刘琛拦住了脚步。
“殿下,下官有要事寻您。”
“既然如此,便去我府上谈吧。”
景琢这次倒没有再避开刘琛,声线平静。
两人就一路沉默着,一直到了景琢的书房。
“刘大人,坐。”
景琢面上依旧是温润有礼,面带笑容,这与昨日砍下他儿子双手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殿下,老夫也不多与您绕弯子了。老夫此次前来,便是想要替犬子讨个公道。”
刘琛直截了当地说道。
景琢唇角却仍是噙着一抹笑意。
“原来此次刘大人前来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过,刘大人可知令郎做了何事吗?”
景琢眉眼依旧温和。
刘琛一想到这儿,自知理亏,神色略微有几分不自然。
“刘大人说不出口,便由孤来说,令郎借着您寿宴之机,竟然敢觊觎设计陷害孤的女人。孤岂能放过他?他两只手都碰过了孤的女人,孤命人砍了他的双手,自然是理所应当之事。”
景琢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
分明是一副平静的口吻,但刘琛的火气却在“蹭蹭”往上涨着。
他重重地咳了一声。
“臣知晓犬子一时酒醉差点冒犯了娘子,不过此事纯粹是个意外,殿下何必下如何狠手?”
“意外,那为何孤的女人身上中了软筋散呢?还有她为何好端端的,被送到了那间偏僻的屋子,刘大人,看来您府上有人是故意蓄意陷害她的。这些,您都仔仔细细想过吗?”
景琢幽幽说着。
刘琛额头上感觉像是冒了一层冷汗,急忙道:“不敢劳烦殿下费心,此事臣能一定会彻查到底。”
景琢声音冷冽。
“最好如此。”
刘琛觉得自己分明是来讨说法的,没想到却被景琢反问住了,可还是挺起胸膛道:
“殿下,此事虽说是下官约束不力,可是娘子亲手刺瞎了犬子的一只眼眸,殿下又砍掉了犬子的双手,老夫就这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殿下难道不该给老夫个交代吗?”
景琢听到“就这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时,忽地轻笑了下。
“刘大人,您当真是就这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吗?”
“拒本官所知,刘公子应该还有一位弟弟吧?所以啊,刘大人并非只有这一个选择。”
刘琛闻言,神色一惊。
他是怎么知道的此事?
他尴尬地笑了下。
“果然什么事都逃不过殿下的眼。”
“昨日之事原也是我事急从权,行事有些急躁了,还请刘大人多担待着些。”
景琢难得低头,轻声道。
“为了弥补此事,孤已经命人寻来了这明月楼里最美的花娘,赔给大人。”
刘琛原本心底还是有些火气的,但是听到了他一番话后,心底的怒气渐渐消散了去。
“那便多谢殿下了。”
……
不知不觉,月上中天。
停云阁
沈辞沐浴后,披上了单薄的寝衣,走出了屏风,海棠则手握长巾替沈辞缓缓擦拭着柔软的青丝。
“姑娘,今日那刘大人打着要替儿子讨公道的理由,来了府上。”
海棠道。
他来做什么?
想来是来替他的儿子讨公道的吧。
“姑娘难道不想知晓殿下是如何说的吗?”
海棠怯生生的道。
沈辞闻言,精致的眉心一拧。
“不想知晓。”
海棠听她说了这话,倒也没有沮丧,反而是继续小嘴叭叭地说了下去。
“那刘琛丝毫没有讨到便宜,本想先发制人,却没想到每句话被殿下堵了回去。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脸面再登咱们府上的门,不过看到他吃瘪可太解气了。”
“所以啊,姑娘,殿下这样做可都是为了您啊。”
海棠最后却还不忘补充这一句。
为了她?她何德何能?
沈辞默默的在心底自嘲了一下。
况且,对景琢那样心机深沉的人,做事一向是利益至上,他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就跟那刘琛闹翻脸呢?
于是,她道:“那此事最后结果如何?”
海棠默默想了下,回道:“唉,最后殿下还是赔进去了一个美貌的花娘。”
看吧。
她就知道。
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她,就彻底与刘府撕破脸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