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鸿约莫是被他这般轻狂的模样惊到了,眉眼间皆是震惊,愣了半晌,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尊卑,指着面前的人道:
“你!”
不仅是声音,甚至于连手指都发着颤。
景琢闻言,眉眼只是懒懒的扫过他,随即,大步流星地离开。
景琢径直离开院子,韩靖有几分担忧的问道:
“殿下,请属下多嘴了,您今日与司徒先生撕破脸皮,您难道不怕他从此记恨您吗?”
他愣了一下,继续说道:“万一他与殿下决裂,投靠了其余皇子,他知晓这么多秘密,岂非是个祸患。”
景琢闻言,却是面不改色。
“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韩靖听了主子这句话,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回府后,景琢便禁闭殿门,不准任何人进出。
自从外面回来后,他面色一直便是漆黑如墨,甚至连府上的婢女下人见了都是低着头避开,生怕怒气殃及到他们身上。
夜已经很深了。
可是殿中依旧明亮似白昼。
殿外的韩靖抬眸看了一眼屋内依旧明亮的烛火,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
唉~
想起明日殿下还要上朝,他从腰间掏出一个酒瓶子,仰起头,猛地灌了一口,算作给自己壮壮胆,脚步慢悠悠地靠近那扇紧闭的屋门。
“叩叩”敲门声响起,还未等里面人回应,他就擅作主张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结果刚推开门,一本寒冷至极的语气从他前方不远处传来。
“谁给你的胆子,没有孤的命令也敢进来。”
他不禁心底瑟缩了下。
景琢目光不耐地望过来,触及来人,皱了下眉头。
“怎么是你?”
“殿下,已经三更天了,属下僭越了。”
韩靖恭敬回道。
景琢闻言,倒是没有丝毫意外。
看着自己一向忠心的属下,还是回了句:“孤知道了,退下罢。”
可是眼前那人却依旧没有离开,反问道:“怎么还不退下?”
韩靖神色有几分犹豫:“殿下,属下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景琢抬眸瞧了他一眼。
“吞吞吐吐做甚,说。”
“殿下为何今日不与沈姑娘澄清呢?”
韩靖语气平静。
“你是在质问孤?”
景琢敛眸,面色稍沉。
韩靖立即否认。
“属下不敢。只是,属下觉得有些误会还是说清了好。”
屋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沉寂,唯有窗外的寒风吹拂的响声分外清晰。
景琢垂着眼睑,雅青长睫投落下淡淡的阴影,让人辨明不清他的情绪。
过了好半晌,还没等到殿下作声。
韩靖不由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可惜他看不清主子的神色。
他在心底寻思着难道是自己说话太过直接了,正寻思着该如何找补时,对侧人缓缓出声了:
“那你觉得,孤应该如何做?”
这是主子没有动气了。
韩靖心底松了一口气,也许是方才那酒壮胆的缘故,他也不再拘谨。
“殿下,解铃还须系铃人。属下知道您不屑解释这些,可是您直接离去在沈姑娘那里就相当于您变相承认了此事是您做的。因此,属下觉得,您应该向沈姑娘讲清楚。”
“一则,这样既然可以彰显您的大度坦荡,二则,也可以解开误会。”也可以从而加深您与沈姑娘之间的感情。
这后半句话,韩靖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底默默补充道。
这话一出,对侧的人眉目缓缓舒展开来。
景琢面上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只是微微上扬的眉梢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清咳一声。
“也罢,孤知晓了,退下歇息吧。”
韩靖依言,慢慢退下。
“是,属下告退。”
……
翌日,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古色古香的廊道上,一个身着粉色狐袄的少女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
她眸子亮晶晶的。
“姑娘,今日是上元节。我们去赏花灯吧。”
温暖的阁内,东窗下,女子眸色认真,手中握着一只紫毫笔,在宣纸上标记着。
“不去。”
“姑娘。”
海棠软软的撒娇,希望沈辞能答应她的请求。
可沈辞一脸正色,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拒绝了她。
不觉间,月影浮动,繁星点点的夜幕降临。
“这样好的月色,不出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