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恨铁不成钢地道。
“殿下,我愿意归顺你,只求您护佑我家人安危。”
那人姿态卑微。
景琢目光平静,心底似是轻笑了下。
正准备开口:
你以为你有什么与我提要求的资格?
忽然,目光触及年老妇人的花白银丝,眼底划过一抹痛色,矜贵的道出一字。
“可。”
京城的雪纷纷扬扬的洒下,将整座京城映衬地银装素裹,格外庄严肃穆。
京城时值年关,众人纷纷在家门前挂上红灯笼,洒扫清尘,众人沉浸在一片温馨的氛围当中。
而偌大的四皇子府却是一片萧条。
院落里的仅有的一株绿梅此刻也一片萎靡姿态,欲要枯萎。
而摆放着绿梅的室内正是景琢的书房。
窗外寒气逼人,雕花格木窗又大开着,窗上那株绿梅格外引人注意。
韩靖走了进来。
“殿下,窗上的那株绿梅快要枯萎了,您看该如何?”
韩靖试探性的问道。
景琢蓦地将手中的紫毫毛笔置在桌几上,抬眼漫不经心的道:“扔了吧。”
既然养不活的东西,还留着干什么。
韩靖却没有动作。
这株绿梅怎么说也是沈姑娘亲手种下的,如今虽然不知晓沈姑娘和主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可是若是直接扔了的话,日后恐怕会惹出麻烦。
是以,他站着未动。
“主子,这株绿梅是沈姑娘所栽,是否要询问她的意见?”
“究竟谁才是你的主子?”
景琢冷冷的眼风扫向他。
“自然是您。”
韩靖恭敬抱拳。
景琢又执起紫毫毛笔,在宣纸上题下几字,半晌,冷不丁的问道:“还有事?”
语气很是冷冰冰的。
“没了,属下这就去做。”
韩靖脚步匆匆,生怕慢一刻就要受数落那般。
恰逢此时十五上前汇报。
“殿下,属下按照您的指示查到了当初大皇子遇刺时的证人,只是……”
“只是,此刻那证人如今在沈姑娘那里。”
十五回道。
又是一声毛笔被搁置的声响,景琢蹙了下如远山般悠然的眉头。
“我竟不知,她如今做事愈发让人捉摸不透了。”
“罢了,既如此,那我便亲自去会会沈辞,这株绿梅扔了也是可惜,带上吧。”
这番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亦或是为自己寻个借口。
随即,一挥衣袖,慢悠悠起身。
他今日一袭玄色衣袍,加上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庞,少了几分温润如玉。
“怎么,还不快跟上?”
走出几步后,景琢看向落后他几步的韩靖。
韩靖叫苦不迭。
主子的心情可真是一会儿阴一会儿晴,让人捉摸不透。
可是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他抬脚跟上。
“是。”
沈府
近日,沈辞寻了一只爱猫,此刻正在撸猫,在冬日的阳光下,唇角的一抹笑意格外温柔,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小姐,三殿下邀您去别玉楼见面。”
海棠小声说道。
他又寻她做什么?
莫非那日她说的话还不够清楚明白吗?
当即,头都没回地道:“不去。”
“可…三殿下说您要是不去,那他便要来府上来寻您。”
海棠为难道。
这人莫非脑子有病。
他明知她如今想与他划清界限,却偏偏要以此威胁她。
皇子光天化日之下拜访臣子,本就是落人口舌的事情。
皇帝本就多疑,若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挑拨,黑成白,扁成圆,平白无故落了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行,她惧了此人还不成。
思考过后,她咬牙切齿道:“行,我去。”
“他可有说时辰?”
少女声线满是不悦。
“那边说越快越好,如今怕是已经到了别玉楼了。”
海棠犹豫后开口。
到了。
既然如此,她便好好的让他尝尝一次等待的滋味儿。
于是,沈辞在府里磨蹭了将近三个时辰,本还打算用过晚膳之后再去,可耐不住海棠的软磨硬泡,终究是黑着脸去了约定之处。
进了屋,一道清冷的声音乍然响起。
“你倒是难捱。”
她的眼眸落在了屏风前坐的端方的男子身上。
“殿下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