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陈述道。
明明是完全陌生的声音,心脏却因为这句话跳动起来,华映仙怔住了一下,点头道:“是。”
“要切磋吗?”白袍下的人唇角弯弯。
“你用剑?”华映仙有些惊喜,说完才反应过来,以阴阳仙的实力,会不会用剑都无所谓,哪怕是最简单的一招,都足以解决自己。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对面却笑了一笑,颇有深意地说:“我用剑,有一个朋友教过我。”
阴阳仙的朋友实在是太多了,她一会说得和孟和很熟一般,一会又和万里晴空阁扯上关系,一会又说自己有个会唱戏的疯子朋友。
此刻,她再说自己有个剑客朋友,似乎也合情合理。
不知怎的,华映仙内心激动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拔出剑。
大雪压青松,孤鹤飞舞,山林中鸟雀惊啼,替黄衣剑客诉说了自己的震惊。
“你……”
白袍下的人将食指轻轻放到嘴唇上,嘘了一声。
“还不是时候。”阴阳仙道,“你是来观看各位剑客间的较量的,那么,接下来,就继续看下去吧。”
华映仙愣了一下,手微微颤抖,最终她握紧丹颖剑的剑柄,哑声点头:“我会的。”
*
千刃峰,白云间,忽有笑声动苍穹。
“司思,你可太不厚道了,多年不见,一出招就这么狠,差点把我的梅花笔上的毛都砍光了,得赔我一支。”
祁相一手拿着柱子一样的笔杆,另一只手捋着笔头上的狼毫,脸色喜悦中又带着几分心疼。
山上的风很大,万物澎湃,粉衣公子衣袍飞舞,他出招时,似有万朵桃花盛开,朵朵迷幻致命,可惜此处无第三人欣赏。
不问鬼神阁的书生们都被拦在了山下。
祁相先前问过他缘由,万里晴空阁的阁主神情柔和似月,说出的话却相反。
“在下既是买卖情报起家的,又怎能白白将情报送给他人?砸了自己的招牌。”
“你啊你,还是和只貔貅一样。”祁相摇摇头,“你活着难道只有敛财这一个乐子,没别的想要的了?”
他本是随口一说,出乎意料的是,一贯冷情的司思公子沉默了一会,玉色的手掌摊开,又握紧。
“……没有。”最终,司思道。
祁相顿时感兴趣起来,他左看右看,伸出手拍了下司思的肩膀,被司思毫不留情地闪开,也不介意,而是哈哈笑道:“你竟然会不好意思,不会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吧?你也有今天啊,司思。”
粉衣公子横眉凝视了他一眼,眸色极冷,叫祁相背后一凉,摸了摸下巴,道:“没追到?那姑娘不喜欢你?是什么样的姑娘,婚配了吗?”
万里晴空阁的阁主罕见地恍了下神,忆起山洞里眉眼坚定的少女,和她那掷地有声的话。
如画的容颜拢了一层薄雾,像那日离开阴狱前往虚无空间,被种种幻象缠身时见到的白雾,而那时怀中的女孩一直紧紧握住他的手,炙热的温度从指尖一直流淌到心中。
少女颤抖着,但不愿放开手,恍惚间,两颗心的心跳频率同步,司思从她的执着中,品尝到了与自己同样的苦涩。
从那一刻起,虚情假意里开始掺杂连司思自己都说不清多少的真实,温柔体贴的假面焊在脸上,渐渐与真心融为一体。
他本打算慢慢靠近,然而阴阳两岸的沟壑越来越深,拂去那层尘沙后,祝姑娘身上的光芒越来越耀眼,吸引着他人的追逐;而阴狱里的恶鬼被镣铐束缚,再不能前进分毫。
司思如何肯放手?
他以退为进,不惜利用一切,终于回归了人间,司思本以为她心中没有自己的位置,然而祝姑娘比他想象得更伤心,更愤怒,也更在乎。
万里晴空阁阁主心中酝酿的恶意瞬间没了用武之地。
祁相却从好友幽深的眼眸里品出了一丝不妙。
“你……那姑娘真有喜欢的人,对你没意思?”
不然司思的脸色怎么这么糟,身上还散发着杀意。
俊美公子手指轻抚上脸颊,微微一笑道:“很明显?”
他这一笑,身后仿若有曼珠沙华盛开,地狱阴冷,黄泉滚滚,实非善类,看得祁相想高喊一句“阿弥陀佛”。
祁相嘶了一声,悄悄远离两步:“谁这么倒霉,被你惦记上了,过两天你是不是就带着万里晴空阁上门抄家了?”
“不需要。”司思却一反常态地摇头,勾唇笑道,“他将自取灭亡,而不必脏了我的手。”
想要那位“定西王世子”死的,远远不止万里晴空阁阁主一人。
“等着吧,那把剑会自己折断的。”
这话如此胜券在握,祁相不由毛骨悚然,握紧了手中的毛笔,同时疑问浮上心头:“那你不打算……讨好一下那位姑娘?司思,